(发不出来的一段)
这一次是他们一起跌进了湖里,做两个装聋作哑的水鬼,沉在水下的世界。祁白露不记得她们俩什么时候走的,只记得阮秋季停下来时,上午的太阳已经升得很高,阳光穿透玻璃照在他们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阳光过于温暖,阮秋季压在他身上的躯体很烫。他侧躺在地板上,阮秋季从后面敷衍地搂着他。
一簇阳光停在明亮的木质地板上,微微反射,像是一朵有着光芒的小蒲公英,祁白露搁在脑袋旁边的手蹭过去停在阳光中,摘下了那朵小蒲公英在手里。这一刻,好像就连冰冷的沼泽地也有了一点生机。
阮秋季在祁白露的背后,但是从他的角度看不到那一簇反射的光,所以他只看到祁白露一只无力的手停在那里,像是等着接住什么,又像是等着有人拉住他。阮秋季的手指动了动,但最后还是只停在祁白露的腰上,抱紧了他。
醒来的时候天黑了,祁白露在昏暗的房间中睁开眼,疲惫地适应眼前的黑暗。借着窗外微弱的灯光,他看清自己半趴在阮秋季身上,一只手还被阮秋季握在手里,阮秋季躺在地板上,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背上。
没想到他们就这么在地板上睡了过去,可能有十个多小时,昨晚他没有睡多少,更别说阮秋季了。祁白露想把手抽走,但阮秋季抓得很紧,他费了半天力气终于成功,他看着阮秋季模糊而沉静的面目,忽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祁白露记得自己的手机就放在茶几上,他半跪起来,伸手去找,心剧烈地跳动起来,找到手机之后,他看了眼时间,竟然是晚上十一点了。他跪坐在地板上,用手推阮秋季的大腿,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阮秋季没有回答他。祁白露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去开灯,好一会儿才适应眼前骤然降临的光明。
他用一只手挡着头顶的灯光,看清楚阮秋季的时候怔了一下,阮秋季躺在那里不动,眉头微微蹙着,鬓角早就被汗水打shi了。刚才他就觉得不对劲,就是觉得阮秋季的体温不对。
“醒醒!”
祁白露跪在他身旁,用手试了一下阮秋季的脸颊和额头,顿了一下,又把手放在阮秋季的颈部动脉上。
感受到他的动脉在跳动之后,祁白露茫然地想,他还活着。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都到这种时候了,祁白露没空处理手机的未读消息,爬起来先找自己的电子温度计。谁能想到阮秋季会发高烧,而且是在这样的场景下,他第一次知道阮秋季也会生病。不知道他烧了多久,试起来有点吓人。
虽然有这么多新仇旧恨,都得暂且搁起来了。祁白露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草草捡了一件新T恤套在身上,现在的情况就是荒唐又可笑,他的身上和头发里都是葡萄酒的酸味,还有□□之后的味道。
阮秋季也好不到哪里去。
把电子温度计塞进阮秋季嘴里之后,祁白露去浴室拧了两条shi毛巾,回来拿出温度计看,40.2摄氏度。其实他心知肚明阮秋季为什么会突然高烧,正常人在酒店大堂吹了一夜穿堂风,又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睡了十多个小时,怎么可能不烧成这样。他醒来的时候还像树袋熊一样趴在这个人身上。
祁白露这里没有退烧药,打电话让助理和经纪人过来看到阮秋季又不太好,这就找手机给医院打电话。刚拔了一个数字键,手机从拿不稳东西的手里掉出去,他捡起手机又重新拨,请救护车过来接人。
离车过来还有一段时间,祁白露用shi毛巾给阮秋季擦了两遍身体,□□的时候看他的身体是一种感受,现在看他的身体又是另一种感受。毛巾擦过他的手背和手掌,刚想放下去,阮秋季抓住了他的手腕。
祁白露看他一眼,以为他醒了,但阮秋季还是在昏睡中。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阮秋季一件一件套上衣服,让他睡在毯子上,然后才去清洗自己,因为怕救护车来得太快,他花了三分钟冲了一个澡,头发只用毛巾随便擦了一下。
阮秋季一直都没醒,祁白露打算带他下去等,于是拍他的脸试图让他清醒一下,叫了好多遍他的名字,可能是放在额头的shi毛巾起了一点点降温作用,阮秋季不很清醒地睁了睁眼,似乎还能认出他是谁。祁白露扯着他的胳膊扶他起来,将一顶棒球帽扣在他头上,道:“我现在送你去医院,你能起来吗?”
阮秋季的眼皮疲惫地闭了回去,但是好在他听得懂人话,借着祁白露的力气站了起来,这个过程可能比等一朵花开还要漫长,祁白露终于将他拖了起来。祁白露的脑袋上也扣了一顶渔夫帽,半拖半抱着阮秋季往前走,可是阮秋季实在太重了,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他的肩膀上,他们挪了好一会儿才走出房间门。
祁白露给阮秋季多加了一条自己的围巾,中间好几次,围巾的一端从阮秋季的肩膀上滑下来,进了电梯之后,他终于可以有空给围巾打个结。祁白露让阮秋季靠在电梯内的墙壁上,伸手去按一楼的数字键,结果电梯一动,阮秋季就贴着墙壁滑坐下去。祁白露架着他的手臂,试图扶他起来,阮秋季似乎清醒了半分,定定地看他,但眼神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