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告诉他。”宋凉痛得微闭着眼，勉强说出话来。
“听你的，别说话了。”
好在郑陈业务能力上乘，一场手术下来没有什么纰漏。
手术灯熄灭，欧阳晚像一下被按了启动键，直起身子连滚带爬往手术室门口跑。他站在医生面前，像在等一场关于他人生的宣判。
“人没事，就是气急攻心，你们好好聊，少吵吵。”郑陈尽职尽责，没带个人情绪。
宋凉从手术室推出来，整个人还在昏睡中，欧阳晚亦步亦趋地跟着病床，直到那人转入病房。
静静坐在床边，盯着陷在被子里的人不敢闭眼。他感觉自己彻底不知所措了，以前他伤害了宋凉，失去了他，如今再见他，他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带给那人幸福，给他一个温暖的家。可是他错了，带给宋凉的还是伤害。
他忍不住摸了摸那人的侧脸，伏上去亲吻他的额头，“我该怎么办你才能好受些？”
夜很安静，静地让他失眠，欧阳晚撑着头看着人到天明。
宋凉在第二天中午醒来，整个人都还有些混乱，小腹轻微的疼痛让他回过神来。他被子下的手轻轻捂住那块地方，微垂着头，脸上都是痛色。
“还有哪里难受？”欧阳晚提着午饭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样子。
宋凉抬起头，已将情绪收好，“想喝点热水。”
“好。”欧阳晚赶紧端上一杯温水，伺候人喝下。
“去办出院手续吧。”宋凉擦了擦唇角的水渍。
“你在这再养几天吧。”欧阳晚劝他。
“我没什么事，再说我还有事情需要去做。”宋凉驳回欧阳晚的建议，大有马上就要自己去办的架势。
第七十六章 白雪皑皑
欧阳晚还是听话地去办了出院手续，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又折去办公室找了郑陈，问了情况，郑陈没说什么，只说让回去好好养养。
宋凉也背着欧阳晚和郑陈聊了聊，知道肚子里那块rou还在，他感觉心情轻松了些。只是不知道这次有没有可能养大它。
从医院出来，欧阳晚将他包裹严实，两手还仔细扶着他。他沉默，欧阳晚也不知该说什么索性也沉默着。
他们的车送去洗了，欧阳晚重新租了一辆，将宋凉载回家。欧阳晚照例在厨房忙忙碌碌，宋凉靠着床头，没什么Jing神。
吃过饭，两人洗过澡都上了床。宋凉开口，“明天我准备回Y市了。”
“回家吗？”欧阳晚有些兴奋。
“是。”宋凉的回答不含情绪，有些冷意。
“那我去订机票。”
“嗯。”
“那早点睡吧。”欧阳晚将人扶着躺下。
屋里灯熄灭了，宋凉却并没有睡着，他睁着眼看着窗子，屋外的景色从未拉严实的的窗帘间透过来，外面好像下大雪了。
他撑起身子穿上拖鞋走到床边，将自己藏身在窗帘和玻璃之前，外面确实在下雪了，一片一片纷飞着，像不甘的命运，又像蓬勃的生命力。
“明天会很冷吧。”欧阳晚不知何时也走到他身边，拉开窗帘，给宋凉披上件厚毯子。
“欧阳晚，回去了我也不能回到从前，我早成废人了。”宋凉摸着窗玻璃。
“怎么会。”欧阳晚将人轻轻拥在怀里，“你还有父亲，还有妹妹，有我有公司，还有张扬张忠。你这么重要，怎么会是废人。”
“嗯。”宋凉靠着他，不再说话。
这夜两人将被子枕头都移到窗边，守着雪色过了一晚。
清晨屋外已经被雪彻底覆盖，白茫茫一片，不可否认，那是无比美好的景色。屋里暖气很足，宋凉被欧阳晚暖暖抱着，枕着他胳膊看着外面的世界，窗户沿挂着冰棱，透明地闪着光。
这次他不再觉得冰冷，天地之间，景色万千，那都没有对错。只是当年一人漂泊，难以温饱，对这纯白生出一丝惧意。
欧阳晚搂着他的手收紧，“饿了吗？”
“还好。”
“今天估计回不去了，我刚收到好几条航班取消的信息。”欧阳晚说着将手机打开给宋凉看。
“嗯。不然我们出去看看？”
“你想去哪里？”
“就四处转转。”宋凉眼里的恳切欧阳晚无法忽视。
“那吃完早饭去。不过只能在车里，不能出去，外面太冷了，你刚从医院出来容易冻着。”
“好。”
“我去做饭，你再休息一会。”欧阳晚说着已起身出卧室。
“嗯。”宋凉坐起身，毛毯盖着腿，他右手轻轻覆盖在小腹，“以后不会冷了。”
欧阳晚熟练地煮了小米粥，又煎了几个鸡蛋，配上炒好的蔬菜，他将碗筷在餐桌上摆好，起身叫宋凉吃饭。
陪着人刷好牙，洗好脸，两人坐在一起喝着暖暖的粥。
“金三爷的事，你现在查到多少？”欧阳晚冷不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