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乐怡把头靠上了高屹然的胸前:屹然,我……很烦,很乱。高屹然搂住了唐乐怡的头,柔声说道:没关系,有我在么,什么都会好的。
唐乐怡就那样安心的靠在丈夫的怀里头,她感觉两人好久没有如此亲密的靠在一起了。她甚至想到了很久很久的从前,自己头一次投入这个怀抱中,也是这样的温暖和贴心。只是后来,他忙起来,她也忙,每天就是吃饭、睡觉的时候同处一室,可是都来不及认真看对方一眼就沉入梦乡,第二天一早起来又接着忙。忙了一天,又忙了一天,孩子大了,大的都要离开父母独自生活了,她这才突然发现,他都有白头发了。唐乐怡就说:屹然,我真的不想知道那么多。高屹然没有说话。唐乐怡又说:我希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高屹然还是不说话。唐乐怡就抬起了头,看着丈夫,他的头低下来,四目相对。高屹然静静的说: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还会嫁给我么?唐乐怡的心狠狠地颤了颤,她看着丈夫,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高屹然就笑一笑,轻轻捏捏妻子的下颌:傻瓜,我……开玩笑呢。当初,是我告诉你,荣知非死了;现在,还是我告诉你,他没有死。唐乐怡喃喃着:他没有死,他的腿断了,一个人……过了二十多年。高屹然就叹口气,没再接口。唐乐怡收紧了揽住丈夫腰际的双臂,将自己贴得更紧。她也没有说话就是闭着眼睛,心里头忍不住想到了那个在记忆深处模糊又清晰的身影。她无法想像那个骄傲、优秀的人是如何面对没有双腿的人生,二十年。唐乐怡流下了泪来。高屹然像哄孩子一样拍着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第二天一早,高屹然才把唐乐怡劝上床去休息,然后打电话去医院替她请了假,再到客厅把女儿喊起来。韡晔揉着酸涩的眼睛,看到父亲带着疲惫的神态,心疼的询问发生了什么。高屹然照例搂过韡晔的头,说没事没事。韡晔代替唐乐怡帮父亲拿了西装和领带,两个人吃了些白面包当早餐,就出门上班去。韡晔又问了一遍高屹然真的没有事么?唐乐怡一个人在家可以么?高屹然回答:放心吧,你妈妈是大人了,当然知道如何处理问题。让她好好睡一觉,才是当务之急。唐乐怡如高屹然所说真的睡了很久,一直到下午才醒过来。睡着的时候不觉得,一醒过来感觉头痛的要命,连床也下不得。她只得拿了矮几上的电话,拨到高屹然的学校去。接电话的是高屹然的助理小丁,他说高屹然上午在学院里参加了一个工作会议,可是吃过午饭人就离开了,留下话说是有些私人的事情要去处理。唐乐怡又打了高屹然的手机,可是机械的女声回答“您拨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唐乐怡就没了主意,脑袋里一股一股的抽痛让人心神不宁,她放下电话躺回了床上。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好像睡了过去又醒过,唐乐怡恍惚的听到外头“喀嗒”的门匙声,和隐约的对话声。似乎是韡晔的声音:爸爸,为什么你不去呢?要去,我们四个一起去啊。
高屹然的声音就清晰了些:我也想去,可是,爸爸上午才接到通知,要去北京参加一个研讨会。学院里很重视这个会议的,本来要昊天也一块儿出席,可我已经替他请假了,我要是再不去,那像什么话!韡晔还要说:可是爸爸……高屹然就打断她:好了好了,还可是呢!快去看看你妈妈,她一个人在家,也不知道有没有吃东西。唐乐怡就打开门,见到放下公文包的父女两个人。韡晔立刻快步过来,拉住了唐乐怡的手臂:妈妈,你……怎么脸色这么差。唐乐怡拍拍自己的脸颊:是么?没事,妈妈没事。高屹然看到唐乐怡的神情,问:没有吃东西么?唐乐怡摇摇头,高屹然立刻脱下西装和领带:我来做饭,一会儿就能吃了。
高屹然常进厨房,可是那只是给唐乐怡打下手,自己并不常下厨。这回真的穿上围裙上了灶台,居然也做的有模有样。忙活了差不多一个钟头,居然整弄出了满满一桌的菜式。
唐乐怡坐上餐桌,这才惊讶的说:你们……也买的太多了,才三个人怎么吃得完?
韡晔已经拿起筷子了:妈妈,这是爸爸的心意呢,我要吃,都要吃。高屹然解下围裙,坐到了位置上,笑着说:吃吧,都尝尝,味道好不好。
一顿饭吃得分外高兴。唐乐怡原先以为自己没什么胃口,可是真的举了筷子竟也真的吃下不少。三个人都腆着肚子,韡晔破天荒自荐收拾碗筷和残羹。唐乐怡弄不明白父女两个搞什么名堂,又被高屹然给拖回了房间。唐乐怡忍不住了,想问他到底干什么,就看到高屹然回到客厅取了沙发上的公文包,才走进来。他半掩了房门,然后打开公文包,取出了一个公文袋。唐乐怡看着他递过来,狐疑的问:这是什么?高屹然说:打开吧,打开看了就知道。唐乐怡接过来,抽出了里头的东西,是一个白色的小信封,边角上是航空公司的Logo,再打开,就抽出了三份机票。唐乐怡看清楚,是三天后飞去广西的机票,人名分别是唐乐怡、高韡晔和荣昊天。唐乐怡惊讶的张着嘴,不明白高屹然做这些是什么道理。高屹然还是那个温和的表情:本来我也想同你们一块儿去,可是……今天上午的学院会议决定要我代表学院去参加今年在北京举行的学术研讨会,这个星期五得过去,要有一个多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