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壮!”
养狗千日,用狗一时。
他把手拢在嘴边,又朝着季鸣忱喊了一嗓子,“过来!给我挡挡风!”
季鸣忱听见声就往岸上跑,就是跑步的姿势有点奇怪,像刚下地里插过秧,两只手里还都拿着东西,一左一右的扬起来找平衡。
“虎妞抓到了一只梭子蟹,可大了。”
葛出云拽着他的胳膊,找了个正好能挡风的角度,猫在他怀里点了个烟儿。
季鸣忱还以为是投怀送抱,耳朵刚红了一半,就看见葛出云叼着烟抬起头,眉头舒展,看了一眼他右手上的梭子蟹,就说:“去放了,这是个当妈的。”
“啊?……哦。”
视线移到他左手上,又说:“你把花拿下来干嘛?”
“你不是说要给我拍照片吗?”季鸣忱蹲下去抬头看着他说,一边把梭子蟹放到退chao后浅滩里,盖了点沙子帮它卧进去。
“现在光线这么差,没法拍啊。”
“用手机后置加闪光灯就可以。”
“不晃眼睛?”
“你可以相信我的职业素养。”
葛出云就笑,“行吧,往前跑两步,然后回头。”
可见着模特的职业素养起效还是快的,他这边刚找好了角度,季鸣忱脸上的傻气就都收干净了,牙全呲了回去,闭着嘴捧着花,看着镜头浅浅地笑。
到了屏幕里的成像却幽黑而模糊,借着一线天光只能看见他眼珠子亮晶晶的,就是眼神不知道是不是那几个月的训练被立花鹤带跑偏了,蛇里蛇气的,还有点蛊。
葛出云挑了挑眉毛,让自己集中Jing神,他把抽了一半的香烟拿到镜头前,袅袅的烟气很快就蔓延开,出现在画面的左下角。
“别眨眼啊,来,三、二、一。”
闪光灯接连亮了几下,见葛出云把手机横了过来,他就大步跑了过去。
“我看看。”
“凑合看吧,拍不出我的水平。”葛出云把手机递给他,皱了皱鼻梁。
他心脏还有点扑腾,没消化过来季鸣忱最后看向镜头的那个眼神,半笑不笑的,在闪光灯的映照下亮得尤为抓眼。
他心虚,又回头看了一眼季鸣忱,果然离开镜头之后,狗崽子又换上了一副傻里傻气的面孔,笑得还有点小自恋,对着手机嘟哝了一句,“我肩好宽。”
葛出云在心里应了一句,低头把烟灰掸到小烟袋里。
季鸣忱以前也是这样,台上台下判若两人,走秀的时候脸凶得要死,一副老子最A的架势,下了台就小帽一带,不爱和人说话,一被夸就红耳朵,也不知道那么大人了哪儿那么多羞可害。
现在跟立花鹤学坏了,凶倒是没那么凶了,就是有意无意地带着点勾人的劲儿。
不正经,但又很让人上头。
葛出云沉闷的吸完一根儿烟,拍了拍季鸣忱的屁股,叫他上礁石上坐着去,说要在给他拍几张。
他打算把这小子不正经的眼神扳一扳。
季鸣忱跳上去之后,低着头在夜灯暖橘色的光线下四下转动着身子,好像在找最显他腹肌深的角度。
礁石上的光线好一些,葛出云盯着屏幕,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指挥道:“你去把衣服穿上。”
“我不,”季鸣忱拒绝得很干脆,但被葛出云瞪了一眼,又怜惜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我好不容易才练出来的……”
“那你别笑。”
季鸣忱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我没笑啊?”
葛出云只得跳上去,抓着他的手,按到他的眼睛上,说:“我是说你眼睛,眼睛不要笑,不是嘴,卧蚕都快赶上眼睛大了,还跟我说没笑。”
季鸣忱听了却笑得变本加厉,“那我一看见你就想笑怎么办啊?”
葛出云给他噎得说不出话,抓着后脖颈子看了他半天,有点无奈,又拿他没办法,季鸣忱就顺势抓着他的手捏了捏。
“笑怎么了?我笑起来很丑吗?谁规定模特必须板着脸的。”
葛出云一咂嘴,“我就几天没看住你,你都被立花那小子灌输了点什么啊?”
“他教给我表情管理的诀窍,”季鸣忱兴致勃勃地跟他讲起来,“就是说,要把台下的观众和摄像机后面的摄影师统统当作心仪的异性,在不释放信息素的情况下,通过肢体动作和眼神来那个……勾引。”
他说到最后时,倒吸了口气,像在找措辞,还有点不好意思说。
葛出云不用想都知道立花鹤的原话只能更露骨,他现在的心情,就是后悔,非常后悔,当初给这狗崽子扔培训班去也好过给立花鹤带。
“你不要那么看着我,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季鸣忱搓着手解释道:“他是说,这样能最大限度的吸引顾客目光和注意力的集中,然后也能给身上设计师的作品增添氛围感,反正就……”
他冷不丁地压低身子,往葛出云身前倾了倾,抬起眼睛一眨不眨地凑近他看,“之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