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上了T台别给我丢人。”
季鸣忱呜呜了两声,葛出云不松手,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别别扭扭的姿势目送着立花鹤转过身去,朝那一片黑压压走去。
黑色的轿车,穿黑衣服的人,黑皮毛的狗。
台风把Omega身上外套吹得猎猎作响,在那宽大外套的笼罩下,他身形单薄得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保姆车的门,在他身前缓缓开启,立花鹤突然把迈进去的一只脚撤下来,转身拂掉身上的外套,快速往回走了两步,一直走到院子里有草皮的地方,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他张开两手伏在地上,肚子已经很大了,动作不方便,只是恭恭敬敬地低了低头,大声说道:
“今まで、お世話になりました。”(一直以来承蒙关照)(敬语)
“ご心配しないでください。”(请不要担心)(敬语)
在他身后,别着徽章的干部们也在同一时间,整齐划一地朝这边九十度鞠躬。
葛出云皱着眉头,直到一行人离开也一言未发。
*
“他刚刚最后讲的什么啊?”
季鸣忱被葛出云拽着回房间,他嘴才得了空,就抓着葛出云问了个不停。
“你不用知道,你又不懂日语,肯定不是说给你的。”葛出云有点心不在焉,回答也模棱两可。
那话是说给他听的,土下座是做给部下看的。
不干季鸣忱的事儿,不用他知道。
虎妞就守在楼梯上,一见到季鸣忱就扑上去罕见的炸起了毛。
猫的嗅觉比人灵敏得多,他一面抱起虎妞哄它,一边又忍不住去想那股异常的铁锈味儿。
葛出云回房间后,一直站在窗前,直到那车队全部开走,才舍得放下窗帘。
一回过头就看见季鸣忱愁眉苦脸地盘腿坐在凉席上,一副要世界末日了的样子。
“我现在有点煎熬。”
还没等他开口,季鸣忱倒是自己说了起来,“我觉得我们不该隐瞒警方,他们……的行径,但我也有点舍不得看立花被制裁。”
他似乎有点不敢说出那个两个字眼,便用手在脖子上横着比划了一下代替。
“你想哪去了?没出人命。”
“可我都闻到味儿了!”季鸣忱连忙说,还举起了虎妞,“它也闻到了,而且我还听见有人在惨叫。”
“就剁了几根手指,没那么严重。”
季鸣忱一愣,“不严重?”
“啊,不是,也严重,但不是那种严重。”似乎意识到这话有歧义,葛出云揉了揉脖子,“就是……其实在日本黑帮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如果你砍了内部成员的手指,就代表不管这个人犯了多大的错,你都要原谅他,所以是他们自己内部的事儿,知道的太多也是个麻烦。”
季鸣忱听完若有所思地沉默起来,葛出云在他脑袋上揉了两把,“别想了,睡吧,我还得起早去大阪接你妈。”
他解浴袍时,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腰间掉了下来,还没等看清,就被虎妞一爪子按住了。
“什么东西?”季鸣忱好奇地凑过去拿开它的爪子,rou球底下是一张被团得很敷衍的纸团。
葛出云从他手里拿过来,展开一看,上面潦草地写着一个位于东京市郊的地址,还附了一个邮箱号。
他一下想起来,立花鹤走前帮他理衣领的时候,瞟过来的眼神有点怪,但他当时全部Jing力都集中到别让季鸣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上,并没注意到有什么东西趁机被塞了进来。
“这是他们的总部吗?”季鸣忱神经兮兮地凑过来看他手里的纸条,“他之前跟我说,他以后要当黑帮老大,我当时还以为他是吹牛。”
葛出云沉着脸,把纸条攥成了团扔进了垃圾桶里,“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警告你,别以为他当上组长,你就不用躲着津留组那帮人了,以后在日本遇见了给我该躲多远躲多远,就算是碰上他,你也得给我装不认识知道吗?”
“立花鹤已经死了,往后这世上就只有津留正臣。”
作者有话说:
部分内容写的比较隐晦
第109章
季鸣忱那晚是清清楚楚地看着葛出云把纸团扔进了废纸篓里,结果第二天去刨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见了。
明明今天不是收纸类垃圾的日子,问葛出云时,他也只是含糊敷衍地说丢了,装作一副赶不上时间的样子急匆匆地出门了。
他总觉得奇怪,下午和阿周汇报减脂进度的时候,还特意跟他提了这件事,阿周听完之后的反应却很奇怪,一顿“哎、唷、啊、呀”地拍大腿,自顾自地唏嘘了好一会儿,才说:“立花可惜了,还这么年轻,他俩那个妈真是害人不浅。”
“怎么说?”季鸣忱问。
“我了解也不多,但听说在日本的艺人,但凡被锤死和黑帮有关系,就会被官方彻底封杀,老葛之前看他不顺眼,其实也就是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