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尘有些汗颜,他昔日便不喜欢陆蘅用说教的语气同他说话,可那时候他毕竟还比陆蘅小三岁,有些话陆蘅喜欢说他听着便是,此时他心里年纪是个不折不扣的老东西了,被人当弟弟一般训,心中说不出的诡异。
“阿蘅,你继续挑衅我,我怕我会忍不住……你别忘了,你我之间就隔了一扇屏风。”
“那又如何?说的好像你打得过我似的。”
舒尘:“……”
好吧,他确实打不过,阿蘅这一世会习武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他上一世也曾想学些功夫防身,因为幼年时体弱多病,伤及根骨,被明确告知他不是习武的材料,如今看起来风光无限,实际上不过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罢了。
就算他打的过陆蘅,他也不敢。
这时,屏风后传来陆蘅的叹息声:“阿尘,你要将我在这里关到什么时候?”
“一辈子。”
“为什么?你就那么想得到我?也不管我愿不愿意?”陆蘅冷冷道:“你确定你爱我么?”
“阿蘅,我心疼你。”
“……”
什么?陆蘅被他这无厘头的话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舒尘确没解释太多,而是道:“我就是希望余生能将你保护的好好的,谢忱没做到的,我替他做。”
陆蘅:“……”
室内,沉水香淡淡的燃着,舒尘的话一字一句压在陆蘅心头,令人莫名感觉到难过。
“你接受不了我碰你,你我便这样,隔着屏风说说话就好。”
“你难道就不想这种事么?”陆蘅微微蹙眉道:“你这年纪,找个真正和你情投意合的姑娘,同床共枕不好么?”
舒尘如今正是Jing力最旺盛的年纪,若说他不想男女之间的事,陆蘅是不信的。
舒尘轻笑了声,也未曾多解释什么,他恢复前世记忆前,确实Jing力足够旺盛,尤其夜深人静,每每想起阿蘅时,身子总是不受自己的控制。
可是如今,许是心境不同了,他对男女之事看的极淡,哪怕面对陆蘅时还会有那种想法,可是作为一个两辈子加起来上百年的人,这些少年人才有的冲动他也早就提不起太多心力。
他如今只是想陆蘅陪着,余生让她平安喜乐,补偿她昔日里受到的所有委屈和不公。
这些事情他知道谢忱也可以做到,谢忱能带给陆蘅的风光和宠爱丝毫不比自己少,可他终究信不过旁人。
谢忱就能对她十年如一日么?可是他能!
陆蘅沉默了许久,淡淡道:“你替不了谢忱,谢忱也替不了你,你们二人对我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感情自然也不同。”
陆蘅说罢,掐灭了床头的油灯,直到屏风后再无声音,满室寂静。
陆蘅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或许会伤到舒尘的心,可总比让他的执念继续下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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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陆蘅所想,她的话确实令舒尘彻夜未眠,他突然猜测到了某种可能,或许他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
翌日天一亮便去上朝了,到了午间也未回来。
陆蘅同阿蛮学累了,受不住阿蛮的缠,答应陪她出府去散散心,二人要出门时,恰好在门前撞见了府中负责换笼中熏香的丫鬟匆匆走过,阿蛮眼尖的叫住了这丫鬟道:“怀里抱的什么?”
“回公主的话,是大人房中用的沉水香。”
“哦,下去吧。”
那丫鬟离开后,陆蘅看了阿蛮一眼:“那香确实是沉水香的气味,怎么,有什么不对么?”
“确实是沉水香,足足好几块,可我这些年同各种药材打交道惯了,什么样的香混在一起都能嗅出来,那些沉水香里,怕是被加了些其他的东西。”
陆蘅一愣,面色沉了下来,那丫鬟是负责舒尘房中香料采买的,除了舒尘外,怕是不敢受任何人指使。
陆蘅想起自己昨夜说的那些话,转过身正准备回去将那丫鬟审问一番,阿蛮却突然拉住了她道:“阿蘅,你和舒大人,有没有发生什么。”
陆蘅:“没有,我和阿尘如今虽然在同一间屋子里,两张床之间隔着屏风,他也未曾做什么过分的事。”
阿蛮闻言莫名松了口气,她再瞎担心什么呢?舒尘有时候虽然Yin险了些,但却是个正人君子,再不济也不至于强迫陆蘅。
可他为什么会用那种药……
阿蛮犹豫了下,双颊微微发烫道:“阿蘅,今晚我和你换张床睡吧。”
陆蘅:“……”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陆蘅有些难以置信道:“你确定?”
阿蛮如今还是个未嫁过人的姑娘,陆蘅觉得自己虽然不在乎这些事,可是不代表人人都不在乎这种事,阿蛮此举着实大胆了些。
“怕什么!我确定我喜欢舒大人了,我是自愿的,没有什么吃不吃亏一说,回头他要是找我算账,我就说我就是找你的时候不小心在你床上睡着了,谁知道就变成那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