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往后看,看见了须发皆白的老人家,身穿一袭白衣,几乎拖了地。
瞿则谨慎地看着他,试探性地问:“你是,河神?”
河神发出带着嘶嘶拉的笑声,没回应,反问:“想杀了他们吗?”
瞿则蹙着眉地问:“杀谁?”
河神指向了在一旁起哄的村民们。
瞿则根本不懂他的意思,说:“为何要杀人?”
河神笑了,眉眼间都带着慈祥的笑意,却吐出的话却不如他的表面,“只不过是一群无用的人。”
瞿则谨慎地看着他,双手紧紧地攥在身后,“他们都是一群淳朴善良的村民。”
河神突然笑了笑,慢慢地将一字一字吐出来,带着一股缥缈的古怪,“可镜子所见,都是将来要发生的事。”
瞿则看到晏千被村民们扔到了小船,摇摇头地道:“阿千不会犯事。”
河神怪异地一笑,只轻飘飘地说出八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瞿则蹙着眉问:“什么?”
“人有七情六欲,有善有恶,人心的恶念来了,犯事也是脱辞罢了。”
这河神和瞿则想象中的不一样,言语怪诞不经,又似在混淆黑白。
他问:“你真的是河神?”
“怀疑我?”
瞿则滚动着喉咙,低声道:“传闻若能见到河神,能许一个承诺,不知真还是假?”
河神顿了下,问:“你想要什么?”
瞿则顿了下,想起了晏千,他说:“老占卜说晏千活不过二十,我偏不信,我要他安然无恙,直到老。”
河神嗤嗤一笑,“你还真关心他。”
瞿则眼不带眨地看着他。
河神轻轻叹了口气,“这得看你了。”他话刚说完,手往前一晃,连带垮袖带了些轻风,水镜突然旋转成了弧圈,转如龙转风,瞿则看到船被高高地掀翻了,晏千整个人都落在水中,随后不见踪影。
“阿千!”
瞿则的心像被扭成了一块,他刻不容缓地跃入水镜,在狂风暴雨中寻着晏千,可风来得太猛烈,海水不停地喂入他的嘴里,呛得他浑身发麻,五脏六腑都仿佛灌入了冰凉的寒气。
他几乎整个人都浸于海中,有了一种无法呼吸的感觉,甚至每一刻都以为自己频临死亡,可头脑却异常的清醒。
他没办法呼吸,却死不了。
“唔……”
海风退散,他Jing疲力竭地瘫在海砂,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海水取走,手指都无法动弹。
他听见了脚步声,很快的,河神就站在他的旁边。
瞿则的力气好像回来了,嘴边蓦然流出大量的海水,呛得他四肢着地,难受地咳出声,“你对我做了什么?”
河神将裙摆甩在一边,慢慢地蹲下身,露出了一抹笑,带了些古怪,说:“我提醒你了。”
瞿则想起在海中的心有惊悸,转过头地看着他,“你根本没打算弄死我。”
河神玩味地一笑,“恭喜你,你死不了。”
什么意思?
他话没问出口,河神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慢慢地站起来,看见晏千跑了过来。
“橘子哥。”
“阿千。”瞿则狠狠地抱着他。
“你没事就好。”晏千从他的怀里激动地哭了起来。
第五章
瞿则和晏千回到了红山村,晏母看见了晏千后,眼睛都是哭肿的,抱着他,嚷着道:“吓死我了孩子,你怎么留个小纸条就走了?”
而瞿则被红山村奉为了大英雄,村长为了感谢他,免了他们家的一切开支,还逐渐得到改善,瞿父也无需这么劳累。
这一切都仿佛在变好。
在回来之后,他就发现自己身上有着异常的变化。这种变化,是从上山砍柴后开始察觉的。
上山砍柴经常弄得伤痕累累,已是常事。甚至有一次他被摇摇欲坠的树木压下,这样的情况,最低程度都得受着重伤。
他一开始确实感觉到剧痛,可剧痛很快散去,后背的瘀伤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连瞿父也觉得叹为观止。
在他和晏千说了这事之后,也包括了谈起寻河神的过程,只见晏千思索了很久。
“溺海的人,真的会一直保持意识吗?”
“我感觉我像成了一条鱼,但又不像,”瞿则蹙眉地道:“我不会游泳,在海里还会痛苦,会呼吸不了,甚至会挣扎,但就是很清醒,然后,河神和我说,”他慢慢地把头转向了晏千,双眼困惑却带了些空洞,“恭喜我,我死不了。”
“晏千,”他严肃地喊了他的名字,字语从喉咙慢慢地滚上来,“我怀疑我得了不死症。”
晏千一愣,“不死症?”
瞿则沉默了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蹦出了这个词。
晏千轻轻地笑了笑,“红山村的人都害怕哪天被水灾带走,橘子哥,这样我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