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说到,“少爷也不必太自责了,倾皇后若真的是你的生母,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少爷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蓝烬摇摇头,“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倾皇后对他做了什么,五年囚禁,日夜折磨,她就算百死,也难赎其罪,更何况这些,都是太后的Yin谋,我竟然那么傻的就中计了,就那么不相信凤逸,我其实,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相信过,凤逸是个至情至性单纯至极的人。”
“少爷……”
蓝烬的头埋在桌案里,想起那天天牢外太后的话,最终眼泪还是涌了出来,蓝衣心疼的拍了拍他的肩,轻声说道,“红绡姑娘还在,红绡姑娘还在等着少爷呢。”
蓝烬点了点头,呜呜咽咽竟说不出话。
安平王府中,如今已经到了夏季燥热的时候,梨树已经结满了果子,王府的监视已经被清除的干干净净,四周都是花梨和凤殿的人,王府相当于铜墙铁壁,没人能破的了。
国师和花梨在王府里自由出入,只是如今人人都没有心情做什么,花梨更是正倒着茶水,手一抖,便全部洒在了桌子上。
国师说道,“别想了花儿。”
花梨揉了一下发疼的额头,点了点头,又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国师。
国师喝了茶,见花梨依旧心神不宁,便说道,“让凤殿和甘州军都准备着,我们该讨个公道了。”
花梨立刻抬头,“什么公道?”
她的心跳的很快,清楚这个所谓的公道一定和凤逸有关,便只想着他快要出来,站在她的面前,对她许下承诺。
国师笑了一下,手指轻轻敲着杯身,淡淡的说道,“我西楼的国婿,怎么能不明不白的死了。”
花梨的激动按耐不住,问到,“他,出来了?”
国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已经让花落少爷领了郡主亲兵,郡主你再等等他。”
花梨点点头,“好,我等,我能等到他回来,站在我的面前。”
国师微微笑着,似乎也在期待着他回来的那一天了。
凤逸被放了第二次血后,他又一次陷入梦里,那些年经历的一切,他过不去的心魔,仿佛一下子都没有那么难过了,他仿佛一下子意识到自己长大了,已经不再是那个能够被人肆意伤害,被人随意下毒的孩子了。
在梦里,他当着凤零的面,在巨大的暴风雪里,以伤痕累累的双手,狠狠的将匕首扎进苏倾的心脏,清澈的红眸染上血色,过往那些不愿回想的记忆便不得不回想了起来。
凤零在他面前渐渐消失,他曾以为凤零消失,这是一件多么不可能的事,可到了那个时候,便就是那样的平平静静,平静的让人几乎不敢相信,凤涟带着邪肆的笑容,经过那一片冰湖,一点一点的如云烟,消失在他的面前。
凤逸就是凤零,凤零就是凤逸,从来都只是这样,只因为那些要了命的黑暗,他为自己创造了一个凤零,一个自己逃避的说法,只是不敢面对自己,如今被太后逼着面对,竟似乎这所有的一切,都没有那么可怕了。
凤逸在冰室的黑暗里睁着眼,他累极了,实在是浑身上下痛的快要麻木,可他的红眸却愈加冰冷,凤零的邪肆和凤逸的漫不经心完美的结合,单纯和冷血也走到了一起,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又撕心裂肺的将自己的疯病,逼好了。
冰室的门忽然推开,凤逸不知道是什么人,也没有后退,只是艰难的抬眼,试图看清楚这个在黑暗里闯入的人。
那人将怀里的夜明珠拿出来,照亮冰室的四周,也照亮了凤逸所处的一小片地方。
凤逸抬了下眼眸,来人还是秦景深,他微微笑了一下,忽然觉得太后不知是有多放心这座冰室,竟然能让秦景深两次毫无顾忌的闯入。
秦景深站在原地不动,一直在呆呆的看着他,他顺着秦景深的目光低头,也清楚的看见,冰床上铺满了他的长发,只是和前几天不同,原本一头青丝,几天不到变成了华发。
经历了什么,秦景深不敢多想,怕多想了便控制不住自己此刻便不顾一切的带走他。
凤逸淡淡笑了一下,那满床银色的头发衬着苍白的笑容,和被鲜血染红了的衣服在一起,强烈的视觉冲击,让秦景深一时受不住,走的一步仿佛在棉花上,差点儿摔倒。
凤逸心中嗤笑自己,真的以为那么平静的杀了自己的心魔,原来并不平静,原来他竟将自己折腾成了这样,果真是讽刺。
秦景深好不容易走到他的面前,他微微点了点头,用刚被太后治好不久的嗓子极其轻声的说道,“让花儿,等我……”
李清风点点头,但他似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凤逸的长发全是雪白的颜色,竟然还泛着夜明珠的光华,让他一时刺到眼睛,竟酸涩的有些想哭。
凤逸平静的看着冰室的顶,红色的眸子里似乎没有任何感情,仿佛不知道秦景深在心疼自己一般,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像是放空,又像是想深刻记住这个地方。
秦景深在冰室留了很久,只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