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吧。她始终对我们有怨气,不管生或死,她皆已不是以前的常月,也不会想再与我们相见。所以用了这样一种方式消失。”冷清风想,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若生,她悄然离去,不让他们知晓自己的下落,死生不复相见。若死,她也不愿以常月的身份下葬,定然会教庆国的人将自己尸身带走,连墓都不知在何处,他们又去哪儿拜祭呢。
“她这是何必?”常瀚懊恼地垂桌,相信了冷清风的推测。
“老府眼下可好?”冷清风问。
“一切都好。除了一些先生被阎王抓去做实验,被放出来时已神志错乱,其他人皆无事。齐大公子也为二爷等移除了被阎王放在脑中的物件。”
冷清风点点头,说道:“如此便好。”
“一点都不好!”常瀚不认同地说,“不知小月下落,我一点都不开心。”
冷清风拍拍他的肩说:“常兄,月儿这封信已代表了一切,你就放下吧。”
“放下?”常瀚听不明白冷清风的意思。
“在她心中,我们的常月早已在数年前亡故。如今的孟白,不管是生是死,皆不需要我们关心。是时候放下了。”
“我……”
常瀚还要争辩,却听得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二位爷!”是纪王府的府丁,“王爷请二位爷赶紧到前厅。”
“怎么了?”
府丁面色红润,笑着说:“颁旨的内侍公公到了。”
原来如此,冷清风舒了口气,对常瀚说:“常兄,我们走吧。是册封纪王为太子的圣旨下了。”
常瀚有万般不情愿,但他明白这是大事,便起身与冷清风前往前厅。
王府前厅好不热闹,同时一片寂静。
纪王与一众将领,穿戴正式的官服顶冠,眼睛看向门外。
纪王见到冷清风,眉开眼笑,拉住他道:“冷卿来的正是时候,颁旨内侍的车马已到门口了。”
冷清风谦虚道:“微臣只是谋士,如此重大的场合实在不适合……”
“冷卿说什么胡话?”纪王说,“若不是冷卿及在场各位,本王今日也不会等来这纸诏书。”
“殿下,虽然册封的圣旨已到,但皇上还端坐在大殿之上。殿下要吸取前太子的教训,谨慎再谨慎。”冷清风进言道。
“本王明白。”
纪王与太子不同的地方之一,便是纪王很听话。
冷清风点点头,退到一旁,说道:“微臣在此迎旨便好。”
那个位置处在角落,届时大家跪下接旨,低着头,颁旨内侍几乎会忽略这个角落,如此便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纪王虽觉着冷清风实在过于小心,但也随他去了。于是冷清风与常瀚退到了最偏僻的角落。
“这种场合,根本不需要来参加。”常瀚低声嘀咕。
“常兄,让纪王登上太子之位,进而成为下任离皇,也是月儿的心愿。”冷清风轻声说道。
“我知道。”既然说要与冷清风共进退,他们的计划,常瀚自然也是知晓的。
“圣旨下~~~”
双手端着明晃晃的圣旨,迈着方步,颁旨内侍走了进来。
众人齐刷刷双膝下跪,聆听内侍宣读圣旨。
这一刻,只不过是他们计划里一个小小的里程碑而已。冷清风心中仍是没有任何波澜,没有协助主君成功夺得太子顶冠的喜悦和成就,有的只是对未来更多的谋划和责任。
常月,他默默地说,你的计划我会替你完成,无论你是生是死,身在何处,只希望计划成功告慰卿这半生的伤心和痛苦。若有来世……
冷清风的心狠狠抽搐了一下,只愿来世,不追名利,只求博卿一笑。
离国大势已定,而阎王留下的烂摊子,还需好好拾掇。
“都安排好了?”盘阳老人问。
“都安排好了,爹,但是,”常栋显得有些迟疑,“真的不等常瀚和清风回来吗?”
“新太子册封,他们有很多事情要做。”
“但这是母亲的屋子,是不是……”
“趁事情尚未流传出去,立刻将现场毁掉,是最好的。”
“是,孩儿这就去办。”
“记住,要烧得一干二净,残渣按齐绅所言,用那酸ye腐蚀掉后,就地掩埋。此处列为禁地,百年内不得进入。”盘阳老人仔细交代着。
常栋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一一听取去执行。
“对了,”盘阳老人摸了摸身旁桌上的手枪,“此物是从何而来?”
他问的是在场的另一人。
象答道:“是婆婆从一位叫菲菲的妇人那里取得。”
他依命在山下等候盘阳老府解封。从旁协助,这是孟白的原话。
“菲菲?”
“菲菲!”
盘阳老人和常栋同时发出惊呼,对这个名字他们并不陌生,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