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无用,吓唬吓唬人总可以的。”
是这个理。菲菲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用粗布仔细包着,递给孟白。
孟白接过来收好,说道:“多谢了,菲姨。当年若不是你将常墨夫妇的信交于常月,他们的冤屈也不会得到伸张。”
“我听说朔月公主死了,难道是你……”见到孟白点头,菲菲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可是你的亲妹妹啊!”
“她自幼被宠坏了。杀她,不仅是对离皇的报复,更是防她做出难以挽回的恶事,让生母泉下不安。”
“那她可知……”
“不知道。她没有必要知道。她本就是个错误,就让她稀里糊涂地走吧。”
“也好,”菲菲说道,“你也好,她也罢,都是身世悲惨的孩子。糊涂一点也好,也好。”
“说起身世悲催,”孟白说,“想请菲姨帮个忙。”
“你说。”
孟白起身将门外的虫子带进来,说道:“这个孩子,想请菲姨暂时照顾一下。”
“他是?”菲菲仔细打量了虫子一番,看他天真的笑容,似乎心智并不成熟。
“这个孩子,”孟白解释说,“父母已被残杀。本只有五岁,却因阎王的人体实验,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你想我做什么?”
“我此去,生死难定。这个孩子,似乎只听我们的话。所以......”
“你想让我照顾他。”
孟白点点头,说道:“他本该有个快乐的童年的。”
菲菲苦笑,说道:“跟着我这个乡野村姑,可没好日子过。”
“总比被人利用,整日打打杀杀来得好。”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暂时帮你照顾他,直到你回来。”
菲菲没有把话说死,因为她认为以孟白的能力定能回来,当然这也是她的期望。
她的苦心,孟白自然明白。
孟白相信菲菲会好好照顾虫子,但是保险起见,她说:“菲姨,你与离皇、常墨夫妇是旧识,如今离皇已几近崩溃,我担心他会来找你。”
“你不必担心,”菲菲知道她想说什么,“对于离皇,我已无任何利用价值,他不会来找我。当年是我有愧于默大哥和萧萧姐,这个债我没机会还给你们兄妹,就还在虫子身上吧。”
“要说债,我已代常墨夫妇向离皇讨回来了。我想他们二老泉下有知,也该安息了。至于其他的,”孟白顿了顿,说道,“怨不怨,愁不愁的,等你们有机会再见面时算吧。”
“是啊,等见了面再说吧。”菲菲与孟白一同看向窗外。
落日的余晖艳如血,却冷得似冰。前尘往事,如烟云,随风而去,却萦绕心头,数十年都消不去。
孟白想,若她此去不归,多年后,冷清风和常瀚的后人谈起她,是不是也如自己此刻的心情,故人恩怨情仇,错综复杂,后人无从评价,只求宽长辈的心,安他们的魂,其余的还是让长辈们百年后自个儿去理清吧。
“你真的孤身前来了。”阎王站在山门口迎接她,满心雀跃。
孟白叹了口气,说道:“你可真够着急的,竟然亲自来迎接我。我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感到悲哀呢?”
“哈哈哈,随你。反正我开心得很。”阎王转身率先往上走,“走吧。”
“你就不怕我从背后袭击你。”
阎王头也不回地笑了几声,说道:“你应该很清楚,若我死了,那些个分身就会成为活死人。在没弄清楚你的爷爷、二叔和其他叔伯,有没有被我改造之前,你是不会伤我的。”
走了几步,他又回头瞥了孟白一眼,带着傲慢的口味说道:“再说,你也杀不了我啊。”
他这话说得让孟白很想现在就往他背后捅一刀,但是她忍住了。正如阎王所言,在明确盘阳老府众人安危之前,她不能伤他。
二人一前一后,缓缓登山。
记忆中,一踏入山门便能听见角丱院里童子们的读书声,稚嫩却悦耳动听。
今天却一片寂静,就连山雀的叽喳都鲜少听到。
真是活脱脱的夺命阎王,即使不杀人,都让这本来阳光明媚、朝气十足的老府变得Yin风阵阵。
进得修齐平府,府内各处倒留了不少旧日的杂役侍女,在打扫清洗,只不过多了副脚铐,走起来叮当作响,甚是刺耳。
见到孟白,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
关切的目光?不,孟白心里很清楚,这关切目光的背后一半是求救,一半则是打探。
他们肯定很疑惑,在自己大闹老府,绑走公主的不久,这个奇怪的男人便控制了这里。说不怀疑是不可能的,但他们更期望自己是来营救的。
例如眼前这几名老府资深的先生,正用着猜忌又期盼的眼神打量自己。
“我以为你会立刻拉我做实验。”孟白转头问阎王。
阎王摆摆手,说:“别这么着急嚒。很久不见,我想与你探讨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