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倒是好脾气。”绿芽不禁夸了一句。
朔月有些惊讶,瞅了她一眼,说道:“不过是个有点眼力劲的小鬼而已。你怎么回事,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子,让你春心荡漾了?”
“公主就会说笑,”绿芽捂嘴笑了笑,“奴婢只是觉着这个少年处变不惊,有些能耐而已。”
“哼!绿芽,你可真不会看人。”朔月不以为然地说道。
绿芽跟在身后,微微笑了笑,双眼悄悄盯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心中有了一番打算。
原以为偏厅里,仅有垂垂小童及几个奉茶的奴婢,却不想,进得门来,见到常栋站在厅中。
“草民常栋,参见公主殿下。”常栋行礼道。
朔月一边想着,总算来了个懂礼数的,一边佯装谦逊道:“二爷不必多礼。朔月今日是来拜见长辈的,应是朔月给二爷行礼才是。”
还未待她装模作样低下头来,常栋便伸手阻止:“公主折煞草民了。您金枝玉叶,怎可向我等行礼呢?”
朔月暗自得意,心想这常栋毕竟年纪大,比这些小辈们懂规矩多了。
“公主请上座。”常栋将朔月请上首位,其他也依礼入座。
朔月坐定后,对常栋说:“朔月此番前来,一是想向几位长辈请安,二来...”
她转头看了看齐绅,对方没有任何表情,心头稍稍轻松了一下,才回过头来继续说道:“二来,是向长辈们求助的。”
冷清风和常瀚吃了一惊,不明朔月话中的含义。
“哦?不知公主有何吩咐?”常栋见侄子和师侄皆表情惊讶,想来他们是毫不知情的。
“二爷...”朔月刚叫了一声,便双目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半天才哽咽地说下去,“那孟婆...孟婆她...她想杀本宫。”
哦——是为了这事。
常栋稍稍宽了宽心,回答说:“此事侄儿常瀚已来信告知,但草民不明,公主可是与这孟婆结了仇?”
朔月低头擦泪,借此遮住自己心虚的表情,她摇了摇头。
而一旁的齐绅见状,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冷笑。
偏偏被常栋看到了。
常栋心中纳闷,但此刻不适合询问,便摁下再说。
他问:“既然公主与孟婆无过节,她又为何要杀您呢?”
“那婆子古怪得很,谁知道她是不是看本宫不顺眼,所以想杀本宫。”
“齐兄,”常瀚问,“你当时也在场,可看出什么端倪?”
朔月悄悄抬头,借着帕子的遮掩,朝齐绅递去一个警告的眼神,末了又将目光移到身边的参启。
齐绅心中苦笑,不必她提醒,即使参启一路上像透明人一般跟着,自己仍能感受到对方时刻警惕自己的目光。他知道一旦自己说错话,参启的剑便会朝自己刺来。
“晚辈当时被爆炸声震聋了耳,听不真切。”他对常栋说。
“是吗?”常栋自是不相信的,但没有表达,他问朔月,“公主想让我等保护您?”
朔月连连点头,说道:“本宫知道二爷的江湖朋友遍布天下,其中不乏能人异士。但不知可有人能解决孟婆?”
听到这里,常栋叔侄二人越发感到奇怪。
常栋问:“公主是想杀了孟婆?”
“对!杀了她!她意图行刺本宫,本就该死!”
想起孟婆摘下面纱,一脸讥笑看着自己,朔月便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立马杀了孟婆,咬碎她的骨头泄愤。
但是当她说完,周遭一片寂静,她抬头,只见得常栋用了然的眼神看着她。
至于了然什么,朔月不感兴趣。让她后悔方才所言的是冷清风疑惑地皱眉,似在不悦她的狠绝,又是在揣测她痛恨孟婆的原因。
“当然,”朔月连忙补救,解释说,“这个孟婆,不讲江湖道义,滥杀无辜,就是个大魔头,人人得而诛之。”
这两句话是她在戏文里学的,这么说应该没错吧。
“这孟婆不是江湖人,没法用江湖道义要求她,”常瀚不以为然,“二来她杀的是不是无辜,我们未可知。至少...”
他看了眼齐绅,说道:“至少济道谷不是无辜的。”
朔月有些恼火,心想常家兄妹怎么都喜欢跟自己对着干?
“那些个官员及其家眷呢?罪不及妻儿吧。”她争辩道。
“这些人尚未找到,无法证明他们已被杀害。还是,”常瀚意味深长地瞅了眼朔月,“公主殿下神通广大,知道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朔月压着火气,冷笑着说:“本宫深居后宫,哪有常大少爷这般交友满天下?盘阳老府都查不到那些人的下落,他们难道不是只有已被杀害这一种可能了吗?还是说,盘阳老府也有查不到的地方和人呢?”
被反将一军,常瀚的怒火也被激了起来。这分明是在讥笑盘阳老府妄自菲薄嚒。
常瀚伸长脖子,还想辩上一辩,被冷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