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韩笙,看着我,宝最棒了,跟着我的频率,呼——吸——呼——吸——”
我的脑袋枕在她的大腿上,她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身上出了汗,衣服黏在皮肤上不太好受,心跳频率渐渐恢复正常,我睁开眼睛,眼角的shi润挤出了珠子的形状,随着侧脸的动作划入了鬓发中,我拽了拽她的衣服,“我好了,安汀。”
“好了吗?”她像是还没有缓过来劲儿,虽然发作的是我,她的脸色却也惨白异常。
安汀看见了我的泪痕,我在她的眼中看见了一种心疼的情绪,瞬间泪水又有控制不住的趋势。
“没事了宝。”她的唇印在我的额头上,然后是眼睛,鼻子,嘴唇,“不要怕,我在呢。”
我抱紧了她的腰,再次闭上了眼睛,声音有些颤抖:“安汀,我有病。”
你还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这句话卡在喉咙里,我说不出口,不想,舍不得。
我再次痛恨我自己,为什么这么多的坏毛病?如果真的把安汀气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真心喜欢我。
我不想赶她走,一点也不想,我想做个自私的人,独占她的爱欲。
但是,我是个累赘。我会给安汀带来很多麻烦,她是我难解病症的良药,而我,像她善意之下救助的一只鸟,她以为给他些吃食它就能飞起来,却不知道它身上伤痕累累,就算帮它包扎,给它养伤的时间,它也很难再飞得高,因为令它害怕的不止是身体上的伤口,还有心理上的双重创伤……
那么,难道它可以利用她的善良,获得她的陪伴,来满足它一生的治愈吗?
而这样和恩将仇报又有什么区别?
就在我为即将失去幸福而忐忑,恐惧,伤心的时候,安汀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她双手捧着我的脸,让我睁开眼睛看着她,她的声音郑重,几乎让我怀疑是自己判断错了病情。
“韩笙,你没病,你只是害怕了。而这是人类最普通不过的一种情绪,考试没考好会害怕,和朋友吵架会害怕,去外地工作也会害怕……,人不是生来就必须坚强的。在我这里,你可以脆弱,可以害怕,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你在我的面前可以不用隐藏,我接受真实的你,完整的你,你明白了吗?”
我怔怔地看着她,点了下头。
其实我每次糟糕的一面都是被她看到的,但她到了今天,也不想放弃我。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包容地接纳另外一个人遍体鳞伤的过去,并试图抚平他的伤口。这样,另外一个人又能给她带来什么呢?
安汀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她啄了一下我的脸颊,“是因为喜欢,韩笙,两个喜欢的人在一起本身就是力量,彼此依靠,相互扶持,永不言弃,这才是最幸运,最难得的事情。”
“明天我会和韩笙一起去医院,但我们只是因为失眠才去看医生的。让医生看一看,我们韩笙就可以睡一个好觉了。好不好?”
我无法拒绝她温柔的语气,她像在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极致温柔,富有耐心,我搂紧她的腰,脸埋向她的腰间,“好。”
第二天安汀带我去了医院,医生给我开了些药,安汀取完药把它们装进了袋子里,没有给我。
“这几天我们回家住行吗?”她轻轻地捏了捏我的指节,是爱人间的爱抚。
我说:“好。”
安汀和我一起回租的房子里收拾东西,正好装满了一个行李箱,我们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从叶岳对房间里走出来一个男人。
那个人我们都认识,但他现在的样子却变得很陌生。
宋名越一只手里捏着半根烟,看着我们牵着的手,讥讽地笑了一声,也不知道问谁,“还没腻啊?”
我们没人理他。
他舔了舔后牙槽,烟头在墙壁上按灭,留下来黑灰色的痕迹。看着安汀,不明意味地咧嘴笑了:“这么久了还没Cao够啊?Cao他舒服吗?”
叶岳打开门从屋里出来,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接着把目光转移到我身上。
我讨厌这样带有意味打量的目光,偏身躲开了,对安汀说:“收拾完了,我们走吧。”
安汀摸了摸我的脑袋,我们的身高相差不多,这样她几乎是平视着我,“你先下去,韩笙。”
我没动弹,她又加了一句:“乖,听话,先下去等我。”
第5章 13—16
13
我站在楼下,手中拉着一个行李箱,让我想起了离家上大学那年也是这样。
当时,虽然父母在亲戚面前夸了很多次我的成绩和学校,但我什么时候开学,他们并不在乎,就连学费,他们甚至也忘记给。
高考之后的假期很长,我离家的那天,恰好是我的18岁生日,终于长大成人,我的第一个愿望就是离开这里,如果以后都不再联系就好了。
生我养我的地方,从来没有让我感到快乐过。
夏天的风很热,等车的时候整个人被吹得出了一身汗,但这次没有很烦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