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哈利的胸膛,一下一下地数着两个人的心跳,规律的跳动声比任何催眠曲都让人安心,德拉科平稳地呼吸着,哈利在上方悄悄松了一口气,直到此时,德拉科才真的有了脱离危险的现实感。
心跳声在耳边擂鼓一般震动,困倦像黑沉的chao水一样袭来,这几天晚上吊在他心口的事一下就消失了,属于伴侣的怀抱让媚娃沸腾的本能得到安慰,德拉科迷迷糊糊的,最后只能勉强听到哈利低声说了一句,“他真是个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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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德拉科其实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了,等第二天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正贴在哈利的怀抱里,两个人挤在狭窄的单人床上,哈利的一只手被他垫在颈下,又折回来抱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和自己的十指相扣,保护性地盖住了德拉科的肚子。他们像连体婴一样用尽最大的努力贴在一起,甚至连哈利的某个地方也能感受得一清二楚。同样的姿势发生在德拉科想起所有事情的那天早上,那时候德拉科除了恶心和惊恐外感受不到任何情绪,而这次,当德拉科发现床前正站着微笑的纳西莎时,他瞬间惊恐得连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妈妈!”德拉科立刻松开哈利的手,尖叫着坐了起来,几乎被吓得崩溃。
他的脸现在一定熟透了,而该死的哈利直到现在才醒来,迷茫地盯着眼前的一切没回过神来。
“德拉科,”纳西莎拖着嗓子,慢悠悠地看了他们两个一样,双手优雅地交叠在身前,“已经十点了,你错过了早餐。”
她语气里的深意让德拉科连胸口都烫起来,恨不得在地上找个洞钻进去永远不要出来。
“噢,呃,马尔福夫人,”哈利也猛地坐起身,在他身后结结巴巴地说,“很,很高兴见到你。”
“闭嘴吧!”德拉科觉得现在的情形和被抓jian在床没什么区别,哈利的反应只会让他更觉得丢脸。他捂着脸看到纳西莎轻笑了一声,然后低头拿手帕掩住嘴,显然也知道再多一点表情都能让她的儿子羞愤至死。
在近乎地狱般的三分钟沉默后,德拉科决定打破这个尴尬的气氛,他瞪了也不怎么好意思的哈利一眼,清清嗓子,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地开口,“妈妈,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通常纳西莎都会在中午带着食物来看望他,因为早上是卢修斯的治疗时间,德拉科让她不用急着来自己这里,等卢修斯结束治疗休息后再过来。
果然,纳西莎顺着他转移了话题,脸上露出一个喜悦的笑来,“噢,亲爱的,你父亲的治疗已经告一段落,刚才治疗师说,等你父亲睡一觉,也许是下午,他就能下床走动了。”
德拉科愣了愣,随后惊喜地瞪大眼睛,“这太棒了,妈妈!”他多害怕父亲会因为他而留下永久性的伤害,现在知道一切真的都在慢慢变好,心口的所有大石终于才全部落地。
“嗯,”纳西莎温柔地点点头,目光在哈利按在德拉科肩膀的手上停了一瞬,“你父亲想见见你,德拉科。”
这句话像是统统石化一样击中了他。德拉科咽了口口水,觉得身体突然变得僵硬。他一直回避去见父亲这件事,尤其是在得知自己怀孕之后,他更害怕见到卢修斯。
哈利感受到了他的紧张,温暖的气息一下包围上来,以保护者的身份贴在他背后。
纳西莎又看了他们几眼,“小龙,”她轻声问,不带一点逼迫的意味,“你有事想告诉妈妈吗?”
她的声音那么温柔,和自己相像的眼睛鼓励地看着他——从咒语发生以来,她一直支持着德拉科,义无反顾地转换阵营,抱着德拉科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父母也会永远爱他。
德拉科觉得,如果在他和哈利之外有一个人要第一个知道这件事,那绝对是纳西莎,他的母亲。
再一次回头看了哈利一眼,他在那深远的绿色中得到了勇气,德拉科抓住他的手,深吸一口气,在胸腔的气球涨破他的内脏前,迎着两道关爱的视线,郑重地说:“妈妈,我想留着这个孩子。”
气球随着他的话噗呲一声变得干瘪,他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毕竟他和哈利都太年轻了,而养育一个孩子是个太过重要的决定,他太害怕会造遭到父母的反对。哈利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把他从神游中扯了回来。
现在他又觉得缺氧了。
就像全身的氧气都随着某个缺口跑走,而哈利还嫌不够似的,直直地看着纳西莎,用他最擅长的真挚语气承诺,“我向您保证,我会照顾德拉科。”
纳西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在长长的静默里,她只是来回地看着德拉科和哈利的表情,直到德拉科几乎要紧张地去抠身下的床单,她才轻叹一声,“你知道我支持你的任何决定,只要那出于你的意愿,”她非常柔和地对坐立不安的德拉科说,“如果你真的想要留下他,那就留吧,即使你日后需要独自抚养他,马尔福庄园也有足够的能力让他富足地成长。”
话锋一转,在德拉科反应过来她在暗喻哈利并不太靠谱时,她又立刻提起另一件事:“你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