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洋急忙扭头看自己的身后,确实,原本该是屁股的地方变成了长长的鸟尾,高高地翘在背后,还长着蓝金色发光的羽毛。
“咕……”越洋又惨叫了一声。因为他突然发现,他失去了性别,那代表着他是男人的东西消失了,那个地方变成了一片光滑的羽毛,平平整整。
他不仅变成了一只鸡,还是一只太监鸡!
越洋几乎要吓晕过去,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没有晕倒。他双手发抖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嘴、耳朵、眼睛,凭经验他感觉这张脸还是他的脸,但是头上……他的头上明显不对,他似乎戴着一顶高高的帽子。
越洋一把扯下头上的帽子,这是一顶式样古怪,且看不出面料的帽子,高高尖尖的,正中像是佛塔一样的造型。他怎么会发神经戴一顶这么稀奇古怪的帽子?
“这什么鬼东西!”越洋生气地将帽子扔在地上,用脚,不,用爪子踩了好几下。
一边踩,越洋一边听到自己发出来的“咕、咕、咕”的叫声。听着自己发出来的鸟语,看着面前穿亚麻长袍的少女笑如春花的脸,越洋更加生气。
他想问出亘古以来所有哲学家们都在问的三个灵魂拷问: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嘛?
“呀,看来,你的脑袋真的是摔坏了呢!”少女的眼神有些怜惜,把越洋扔到地上的帽子捡了起来:“看,帽子也踩坏啦!”
“你的脑袋才摔坏了!”越洋很生气,“咕、咕、咕”地大叫着。
“可怜的,很疼吧。从那么高的天空中掉下来。”少女抬头看了看蓝天,轻轻摇了摇头,忽然走到越洋身后,伸手抓起了越洋背上的翅膀。
“住手,疼!”两个新发现,第一:他的背上还藏着有一双翅膀;第二:这翅膀受伤了,因为实在是很疼。
太好了,他现在还有了翅膀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么?比如,他……会不会下蛋?
他是母鸡还是公鸡?他看不出这身体里的性别,听“咕咕”的叫声也分不出公母来,重点是,代表是他是男人的东西己经消失了。
想到这里,越洋觉得毛骨悚然悲从中来,浑身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全身上下的羽毛一根根地立了起来。
不……这一切都是幻觉!!!
越洋咬牙让自己镇定下来,梳理一下,是的,必须梳理一下,就像楼盘开盘前必须梳理来访客户一样,把他们一个一个地分析、梳理、对应着要销售的房号进行落位,这样对于不久后的开盘能去化多少套,能销售多少金额,去化的百分比是多少,心中就有一个大概的数了。
对,不管走到哪里,思考问题的方法论都是一样的!
越洋轻轻咳了一下,脑子飞速地转动着,对,他的确遇到了重大的车祸,一般而言,被重型卡车撞到后生存的几率是非常低的,自己的途锐虽然也是相当结实的SUV,但被全身都是铁坨坨的时速100公里的东风重型卡车的撞击后,他的途锐要么成为了一块废铁饼,要么就从路沿上被撞飞了出去,变成废铁渣。
车祸现场一定很惨烈。那么,在车里的自己,一定凶多吉少。不,理性客观地说,在那样惨烈的情况下,应当是绝无生还可能!
那么,他是死了吧?
想到这里,越洋心猛地一沉。
所以,这是天堂吗?是人死后才能来的世界吗?所以,他才重新投胎变成了鸡?
越洋的脑子乱极了。
更可气的是,他失去了语言的功能,无法与人交流,只能发出让人烦躁的“咕咕咕”的鸟叫声。但客观地说,这个叫声还是比母鸡下蛋后乱叫的“咯咯咯”声好听一些,这点让越洋略感安慰。
当务之急,是需要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等他闹腾够了终于呆滞下来的时候,少女抬头关切地望着他:“我带你去我家吧,家里有药,给你治治翅膀上的伤,你的翅膀折断啦,这可不是小伤。”
越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对,不管是在梦中,还是幻觉,抑或是别的什么,先安定下来再说,背上翅膀的疼痛是真实的,不管在哪里,先医好它们,再做打算。
大脑的指令传达给了脚,越洋的脚爪往前迈开了步子,并没有像小麻雀那样一跳一跳地蹦跶,而是一步一步地迈开着步子,显得比较庄重,这又略略让越洋有些满意。
而且,越洋这个时候觉得很有些饿了。他回想起他并没有吃晚饭,一直开会、处理OA文件,下午还去了一趟满地是泥的F7项目施工现场,回到公司后接着开会,处理文件,直到过了11点才下班。
他那么拼命地工作,拼命地用业绩来证明着自己,一天一餐是常事,而现在,他消失了,他的职位会被老板很快安排人进来替代他吧。是的,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永远的老板与核心团队,变动的只是职业经理人。更何况,是他这么一个毫无背景的职业经理人。
一想到这里,越洋的心中就充满了痛苦和沮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