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容暮简单的一句话也成功让楚御衡如鲠在喉。
公私分明说来也好笑。
阿暮回来是为了公事,同他的私事就丝毫无关?
自从华峥昨日去了御书房,?楚御衡就开始不快活起来,?一直有一块偌大的石头吊在心口,直到今天他来见了容暮才好上了许多。
之前静静看着容暮饮茶的侧脸,?楚御衡熨帖了的四肢百骸才缓缓回复了原先的平静,现下被容暮一句“公私分明”又惹起了不小的燥火。
楚御衡攥紧了拳头,纵使现在气恼着容暮不甚悦耳的话语,?也从善如流地把下一句”阿暮就一直不肯原谅朕“给吞咽了回去。
吃过冷冰冰的容暮的亏,楚御衡现下聪明地不和容暮起争执。
此刻的氛围还算过得去,?二人慢条斯理地把桌上的一壶凉茶都饮了个干净。
看着再也倒不出一滴的茶水,?楚御衡搁下茶盏的声音不算小:“既然如此,三日后朕就在宫里等你了。”
容暮清浅应下。
送楚御衡出丞相府,?外头天气有些Yin沉,?乌色的云团在半空中卷起了衣褶子,偶尔风一吹,就连片地朝着东边拂去。
容暮看着这不算好的天气,眉峰微皱:“陛下还是快些上马车吧。”
不若晚了些,?楚御衡或许就起了心思要歇息在他的丞相府了。
楚御衡看着有些赶人意味的容暮,日常开始泛起了心酸:“那朕就走了……”
“陛下路上小心。”容暮颔首低眉地送着人。
而楚御衡连容暮的正脸都看不明朗。
好不容易送走了楚御衡,还没回府的容暮就见着了从镇北大将军府送马车回来的宋度。
看着抱着一大堆东西回来的宋度,容暮不由得挑起了眉头:“这是怎的了?阿度你半路上还去商铺采购了一番?”
但也奇怪,宋度带回来的东西也不像是从店里购置来的。
已经抱着一路的礼物,此刻宋度的腰都快被压塌了,好在自家大人赶忙着帮他分担了一些,宋度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些都是属下去镇北大将军府上时,老将军非要属下带给大人的,属下也不知大人收不收,但老将军也太过热切了些,属下是在没拦下,就带着东西回来了……”
容暮方接过手,沉甸甸的木匣子膈着手,钝钝的痛感却让容暮弯了弯唇瓣:“既然如此,收下了就收下了吧。”
主仆二人有些吃力地将这些东西搬回正厅里,小仆从正运着最后一盆的花儿,见状识礼地过来帮忙。
容暮靠坐在靠椅上,看着掌心被压出的红痕,容暮垂眼还在叮嘱着刚进来的周管家:“这些东西一齐收拾到库房里吧……单独取一个大的箱子搁着。”
周管家一一应下,便将小仆从也一道带了出去。
宋度有些不自在了。
他虽回来的时候短,但他也能瞧出小仆从在贴身侍奉着自家大人。
就像有人在他不在的时候顶替了他的位置,宋度暗自吐纳处一口浊气来,面上的神色也并不好看。
容暮好不容易才将发白的指腹给重新揉出了血色,一抬眼看到的就是思思咬着下唇的宋度。
向着宋度那头微微倾靠了过去,容暮以手支颌,眼底掠过几层幽意:“阿度你心情不好么?”
“……没有。”宋度矢口否认,“就是有些累了。”
见问不出,容暮索性不再多问。
在椅上多靠了一会儿,容暮琐碎的倦怠慢慢淡了下去,现下的暗色变得愈发浓郁,容暮看着外头的日光逐渐由亮白转为橙红的霞色,好似方才楚御衡走时的糟糕天气都是假的。
隐约起了困意,容暮耷拉着眼打算回里屋小憩片刻,起身之际,周管家就又带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来。
来人脚步匆忙,本该白净的衣袍都不知何时染上了灰土,容暮看着满头汗雾的沈书墨,有如刀刻的嘴唇已经不自意地弯起了流畅的弧线。
这人可不就是本该还在陵岐郡的沈书墨么。
“沈兄!”
“容弟!”
容暮赶忙迎了过去:“沈兄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为沈兄打点一番。”
“为兄若是知道容弟会为我打点,为兄此刻也不会这般棘手了。”
“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可不就棘手的很,也不知道我开在灏京的沈氏布庄子造了什么孽缘,似乎招惹到了难以招惹的人了,已经被闹了好几通了。”
听沈书墨这么说,容暮第一反应就是宫里的楚御衡对沈书墨的铺子下手了,但继续听着沈书墨的牢sao,容暮才知为难沈书墨铺子的并非楚御衡。
“沈兄的意思是灏京有位官家这几个月来,每月都来布庄子,还格外的挑剔?”
“可不是。“沈书墨抹了一把面上汗雾,继续叫苦不迭道,“那姑娘要双面绣的衣服料子,但会双面绣技法的绣娘都还在邰南郡,灏京中的衣服料子大多还是从江南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