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天起,鹿倾便每晚都能看见谢望舒拿着书卷坐在自己的卧房里。
白天平安缠着她让她讲故事,晚上谢望舒这尊佛又来了。
着实是有点甜蜜的负担。
鹿倾十分无语,自己坐在梳妆台前卸着耳边的首饰。
一个低头的瞬间,一双修长的手替自己梳着及腰的长发。
动作轻柔,仿佛是在呵护自己的宝物一般。
鹿倾僵直坐在座位上,垂下眉眼,没有说出一句话。
两人仿佛是无间的默契,没有一个人再提那天的事。
谢望舒梳顺后,指尖拂过鹿倾的额头,她感觉到突如其来的麻栗。
以前的鹿倾额头有一处月牙形的伤疤,就算谢望舒回到临川寻遍良药那疤痕终究是没有得到根治。
可现在明明是刘舒娘光洁如初的额头,为何又有那种触感呢?
鹿倾感到疑惑,径直扒拉开谢望舒的手,自己靠在镜子前瞧。
因为光线太过Yin暗,谢望舒也没瞧个真切,只觉得她的额头处有些松软,像是有一处疤痕的感觉。
想到这里,他眸色一深,身子不动声色地与鹿倾一样往镜子前靠。
伴着昏黄的蜡烛光亮,鹿倾看到自己的额头长出了淡淡的一道月亮疤痕。
虽然颜色极浅,但鹿倾指尖再次摸过,颜色便又深一些。
她想不明白怎么回事,用手撑着自己的脸颊独自思考。
谢望舒眸光一转,在她身后说道,“皇后额前的疤痕,朕看着极为眼熟。”
鹿倾好像没有听到一般,不屑地轻哼了一声,努努鼻子,没有搭腔。
谢望舒也不恼,自顾自说道,“怎么跟先皇后的疤痕那么相像呢?难不成皇后曾经也磕过?”
听见这狗男人提到鹿倾,鹿倾本人有些恼怒,“呦,皇上还记着先皇后呢?”
“臣妾以为您就记着臣妾呢?”
谢望舒闻言一听,嘴角不可察觉地弯了一下,生怕自己乐出声,便急忙咳嗽了一声。
“自古皇帝多薄情,这春宵夜短,提她做什么?”
说罢,他一个公主抱抱起鹿倾,往床榻挪去。
柔顺松软的长发拂过自己的掌心,鹿倾抓稳谢望舒的脖颈,眼睁睁看着自己跌入床榻之上。
还未反应过来,自己便被谢望舒的双臂困在床榻之中。
望着他眼中无法消退的情意,鹿倾突然扬起微笑,主动揽上谢望舒的脖颈。
仿佛一阵风,谢望舒只感觉到来人放大的容貌,短暂间便让自己愣了神。
眼看她的唇就要压上自己的唇,他情难自已地闭上了双眼。
可等了许久,没有他想象的动作,随即一阵风,便再无消息。
谢望舒难耐地张开双眼,却见那本该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女人侧身睡在床榻的最里处。
他瞬间哑口无言。
“麻烦陛下把蜡烛灭一下。”
礼貌的话语一出,将谢望舒的出神唤回,他听话地下地熄灭蜡烛,上了床榻搂住鹿倾的腰,没再说一句话。
鹿倾心里却乐开了花,开心让谢某人吃了瘪,实在美哉呀。
就这样,一晚又过去了。
今日是科举的最后一天,早上上朝公布册封中举后的各位状元,皇帝又要在晚上宴请各位大臣,也算是现代的迎新晚会了。
这酒席怕是要开到后半夜了。
其实这件事鹿倾很早就知道了。
嗯,是谢望舒大早上在鹿倾耳边说的。
那时,鹿倾正睡得正熟,谢望舒的话她一句话都没听清,只是在敷衍地在附和着。
最后还是陶玲和春桃在她清醒时又念叨了一遍。
那时,鹿倾都要高兴地跳起来了,天也不冷,身边总有人跟她抢被子,也是太不舒服了。
今天她就可以自己睡了,真是妙呀!
可没等她开心多长时间,却在傍晚时天降大雨,闪电与巨雷都往这边招呼。
鹿倾一脸无奈,拍着怀里的平安。
这孩子怎么跟他爹一样,害怕打雷呢。
平安小小的身子缩在鹿倾的怀里,小脑袋一点都不敢抬起来。
“娘娘,这雨下的太大了,陛下也不在,要不平安在娘娘这边睡下吧。”
陶玲抱了几下平安但却没有抱动,只好为难地看向鹿倾。
鹿倾瞧见怀里的小孩子这般害怕,便点了点头。
抱起怀里的孩子往床榻走去。
“平安,别怕,倾倾在呢。”
听见鹿倾的声音,平安的情绪慢慢平定下来。
他靠在鹿倾的怀里,眼睛都不敢闭上。
窗外屋檐下的雨越来越大,噼里啪啦打在屋檐上。
强劲的风猛然刮开窗户,剧烈的声音将平安吓得瑟瑟发抖。
鹿倾安抚摸向平安的后背,自己掀开被子想要去关上哐哐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