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倾无奈看向她,未曾想过,这恶贯满盈的赵贵妃竟然有这样的悲惨遭遇。
可话又说过来,她杀害的那么多人又有什么错呢?
在这个悲剧里,愉妃娘娘又做错了什么呢?
鹿倾待赵黎书情绪些许平静下来,说道,“娘娘的确做错了一件事。”
赵黎书震惊看向鹿倾。
“娘娘做错的这件事便是,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自己却执着留在了他的身边。”
“陛下根本不爱您,您不该逼着陛下爱您。”
“这样,您和陛下都很痛苦。”
“陛下把您的真心当做尘土,您又怎么会感到幸福呢?”
赵黎书晃神,前半辈子的日子呼啸而过,自己想象的温情日子一天也没度过。
那年成亲,谢纪淮冰冷对自己说,“赵黎书,孤娶你是迫不得已,你不要抱着太大的希望,这个太子妃你当着便是。”
那日深夜,自己本该就应该知道,谢纪淮他不爱自己。
可又是为什么,自己还要这么执着呢?
为什么还会天真地以为谢纪淮会被自己的温柔守护打动呢?
为什么呢?
“既然事已成定局,历朝历代的皇上娶的发妻都是他爱的吗?”
“世上哪有那么多情深意重?”
“本宫这辈子哪件事都没有做错!”
赵黎书回过神,推翻自己内心的动摇。
“常清的死就该找人为他陪葬!”
赵黎书双手握拳,长长的指甲狠狠刺进自己的手心,蚀骨的恨意在心中蔓延。
鹿倾无语赵黎书的执迷不悟,“常清小殿下的死到底该怪谁,我想娘娘心里明白得很。”
一语惊醒梦中人。
天边的惊雷轰然响起,与鹿倾的话一起炸响在赵黎书耳边。
赵黎书突然崩溃,她蹲下身子,泪水淌到地上,“该怪谁呢?”
“该怪谁呢?”
“怪谁呢?”
大雨倾盆而下,淅淅沥沥拍打在屋檐,宫殿的大门被推开。
随从们把蹲在地上的赵黎书扶起,离开了长极殿。
大门敞开,一位少年站在原地。
鹿倾向外看去,少年一身玄衣,浑身是血。
原来是朝思暮想的人啊。
她冲出屋子,伴着倾泻而下的大雨,搂住少年。
“幸川,你没事吧。”
“有没有怎么样?”
鹿倾松开环抱住谢望舒的手,想查看他身上的伤。
可身子却被谢望舒揽住,没有动一分一毫。
他把脸搁在鹿倾的脖颈,眷恋地说,“姐姐,我没事。”
暴雨越下越大,两人相拥站在房檐下,仿佛之前的吵架与冷暴力都不知所踪。
只剩下劫后余生的爱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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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长生殿已是人走茶凉,寂静的大殿上只剩下赵黎书一人。
她蓬头垢面,嘴里一直念叨着,“该怪谁呢?”
“该怪谁呢?”
大殿的门被嘎吱推开,谢望臻沉默走了进去。
把手里的托盘放在了桌子上。
赵黎书见到谢望臻,霎时间冲到他的面前,搂住他。
“常清啊,你回来了。”
“娘都想死你了。”
“你怎么才回来啊?”
谢望臻的鼻子顿酸,哽咽道,“是啊,娘,我回来了。”
“还给你带好吃的了。”
说罢,他看向托盘里的酒杯与糕点。
难言的痛苦。
赵黎书笑着踮脚摸摸少年的脸颊,“不错,不错,常清吃胖了好多,娘好开心。”
谢望臻看着赵黎书疯疯癫癫的样子,一阵酸涩。
颤抖的手捏了一块糕点。
“娘,吃点东西吧。”
赵黎书顿时宁静,眼睛紧紧盯着谢望臻手里的糕点。
记忆好似回到了那年。
依旧一袭白衣的宋清绾眼含泪水,毅然决然喝下了那杯毒酒。
她说,“你说到做到,放过幸川。”
还没过一会儿,她的嘴角淌下鲜红的血ye。
畅快的痛快蔓延自己身体的一分一毫,自己亲自放了火。
最好,那万众宠爱于一身的谢望舒也被火光吞噬,那才是最好不过了。
赵黎书伸出自己同样颤动的手,接过谢望臻手里的糕点,淡淡道,“我就算是发了疯,谢望舒也不打算放过我。”
谢望臻的身子蓦然僵硬,“不跟您一样吗?当年的您把绾姨身边的所有人都没有放过。”
“娘啊,人在做天在看。”
赵黎书瞅向早已经长高那么多的少年,“那你,恨我吗?”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