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又陌生。
在谢望舒以前的记忆中,父皇总会爽朗地大笑,尽管遇到了国家上的难事,他也没有哭出一声。
今日的父皇他实在认不得了。
“川儿都长这么高了。”
谢纪淮又笑了起来,仔细看着少年的每一处轮廓,好似要把他的样子记在骨子里。
他知道,川儿可能以后是看不着了。
谢望舒把碗里的药喂干净,从纸包里拿出几粒蜜饯,喂给谢纪淮。
“是要比父皇高了。”
谢纪淮嚼嚼嘴里的甜蜜,笑得越发爽朗,“对,川儿都比朕高了。”
说罢,哽咽了一下,悠悠道,“真好啊。\”
谢望舒瞧见谢纪淮的模样,眼睛通红,拿出手帕替他擦了擦唇边的药汤。
坚定道,“父皇,等着川儿。”
“川儿带你回家。”
淡淡的话语传入谢纪淮的耳中,他欣慰地点着头,“父皇相信川儿。”
“朕的川儿长大了。”
“朕也安心,免得死了以后无颜面对清绾。”
说罢,谢纪淮缓缓又陷入了沉睡,了无生机。
谢望舒站在床边,憋在眼里的泪水倾泻而下。
七年前,一夜之间,整个世界都变得陌生,仅仅九岁的他没有了父母的陪伴。
在这人世间浮浮沉沉,全然没有以往的幸福与快乐。
为了让父皇解脱痛苦,他也要干倒赵黎书。
把这条盘踞在九域的毒蛇连根拔起,还母妃与父皇一个公道!
也要为姐姐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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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倾在床上躺了许久,风寒好的差不多了,膝盖上的伤口也开始结痂。
除了有些痒意意味,其他一切都恢复的很好。
自从那夜鹿倾吻了谢望舒的脸颊,他俩的感情逐渐升温。
鹿倾越发感到自己对谢望舒的感情竟是爱情。
面对谢望舒的时候,早已经不是那种姐姐对弟弟的怜爱与怜惜。
而是爱慕与想要接近的腻味。
鹿倾感觉她已经陷了下去,无法挣脱。
可原身骨子里的卑微总在提醒自己:自己啊,只是一个宫女,当今圣上的另一半不可能是伺候人的宫女啊。
鹿倾头痛欲裂,自己也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又怎会在意这般封建的东西呢?
谢望舒下令让鹿倾在房间里好好休养,不可下床。
鹿倾觉得没意思,便叫来谢熙棠与宋橘徕两个小姑娘陪她解闷儿。
今天她俩如约前来,可神色都有点恍惚。
好似心里有些事。
简单绣个花儿,两人的魂儿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鹿倾无奈,伸出手来挥舞在谢熙棠与宋橘徕的面前。
两人半天才回了神,一个个又赶紧低头绣起了花。
“我说,你俩咋了?”
宋橘徕抬头,十分惆怅,哀叹道,“心儿小,难着许多愁。”
谢熙棠也抬起头,冷艳的神色中愁绪万千,“愁啊。”
鹿倾震惊,这他妈谁有自己愁啊?
“怎么回事?你俩如实招来。”
宋橘徕拿出揣在怀里的红绳,“这不马上中秋了吗?我娘说,我也不小了,要择婿。”
鹿倾拿过红绳端详,红绳上用几个娟秀小字写着: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怎么找着好夫婿了?”
宋橘徕秀美的小脸霎时间通红起来,“哪有啊,这临川的公子哥品行不端,我一个都看不上。”
谢熙棠看了一眼她羞涩的表情,“那江洛晗不就挺好的,你表哥温文尔雅,可以好好管管你这小性子。”
一提到江洛晗,宋橘徕就气不打一处来,“别提他了,前几日娘亲要帮我物色,他竟然在一旁帮腔,说会帮娘亲找些靠谱的。”
“他可不喜欢我,一定都烦透我了,让我早点嫁出去。”
宋橘徕又说又委屈,一想到自己表哥认真帮自己挑选夫婿的场景,自己就心里一阵苦涩。
鹿倾好笑地看着宋橘徕,“好了啊,小橘子,你要是心悦你表哥,干嘛不找个日子说开,等你以后嫁出去,可别后悔。”
谢熙棠赞同地点点头,“可要把握住机会啊,小橘子。”
宋橘徕认真想了想,表示同意,决定在中秋节当天向自己表哥表达自己的心意。
鹿倾又看了一眼在一旁眉头紧锁的谢熙棠,“你出什么事了?这么烦?”
谢熙棠沉yin半天,说道,“我开的小倌馆被封了。”
鹿倾一脸震惊,“这临川谁不知道这店是昭和公主开的,谁给的胆子敢封公主殿下的店?”
谢熙棠头痛扶额,“新科状元沈嘉树。”
“不是,他一个状元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