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敏才恭敬回礼,小心翼翼用目光瞄了一眼在前方平视士兵训练的少年。
“还是殿下的方法有效,臣不可抢了功劳。”
赵敬脸上的笑意凝固,难掩的尴尬。
沉默片刻,对背对自己的少年说道,“不知殿下用了什么办法?”
谢望舒紧抿嘴唇,眉峰蹙起,没有回应。
他无法面对跟赵黎书这个毒妇有关的人。
本来以前也可以伪装地装一装。
听信了刘铮的锋芒不可毕露的话。
可赵黎书竟然对姐姐下了手,这他可忍不了。
自己从小当做宝贝的姐姐竟被毒妇罚了跪,真是千刀万剐都不足惜。
这赵黎书又怎么敢,让姐姐在暴雨中跪了那么久?
真是该死。
赵敬不经察觉地扭了扭脖颈,心中尽是不屑。
眼眸深处是满满的不耐烦。
这凤凰早已被人斩断了翅膀,此生再也飞不上天空。
又在哪里学得端着皇子的架子?
真是可笑。
谢望舒的后脑勺好似装了眼睛一般,赵敬还未隐藏住那毫无修饰的嘲讽时,他就转过了身子。
神色似笑非笑,带着渗人的笑。
“吾也没用什么法子,毕竟抓住人性的弱点才是关键。”
谢望舒缓缓往赵敬面前走去,表情是赵敬从没有见过的肆意。
赵敬没由来的慌了神,想要往后退,可脚步好似是盯住了一般。
动弹不得。
“就像赵大人。”
谢望舒故意停顿了一下,把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
“身边的美人就是弱点吧?”
他轻笑出声,敛下眼眸盯着赵敬苍白的手掌。
赵敬早已经没有之前的沉静与儒雅,眼前的少年黑眸黑发,表情中是看不懂的意味。
刚才那句话更像是……
威胁?
对,就是威胁。
赵敬镇静下来,不动声色地甩开谢望舒的桎梏,自己后退几步,勉强站稳。
“殿下真是说笑,臣的弱点可不是这个。”
说罢,他的脑海闪过红衣美人的柔美,心中的忐忑更甚。
予初,怕是要有危险。
毕竟谢望舒身后是手握兵权的威武候宋遇。
不可小觑啊。
谢望舒又笑出了声,他伸出手来递给赵敬一杯茶,“赵大人,言重。”
赵敬僵硬地接住少年的茶杯,低头抿了一口茶水。
他不知道的是,眼前少年那掩藏住不经察觉的Yin鸷与眉目森森……
-------------------------------------
最近的雨下个不停,自从谢望舒直接把鹿倾那个小宫女抱走,赵黎书就一直惴惴不安。
她忘不了,那孩子在暴雨中是用怎样深沉恨意的目光看着自己。
是那样蚀骨慌张。
又恐惧。
把谢望舒留着就是个祸害。
可要快些动作。
芍药恭恭敬敬捧来一封书信。
说道,“娘娘,万国寺住持差人送来一封信。”
一段简短的话语打断赵黎书的沉思。
她接过芍药手里的信,拆开来看了一会儿。
没过多久,她皱眉吩咐下人准备马车,风尘仆仆前往万国寺。
-------------------------------------
转眼间,夜已深,鹿倾的卧房早已熄灭蜡烛。
陶铃怕打扰鹿倾歇息,自己给她喂完药便去了其他宫女的卧房。
因为这场风寒太过严重,鹿倾浑身难受,但又睡不着觉。
只好阖着眼皮,闭眼休息。
漆黑的夜晚只有天空上的弯月散发着微弱的光,星星被乌云遮住,一个也看不清楚。
谢望舒缓缓走进卧房。
堪堪坐在床边。
微弱的月光倒映在鹿倾苍白的脸颊,让他心疼又愧疚。
谢望舒无法释怀,只要稍加推敲就知道赵黎书为难鹿倾是在给谁看。
他从背后伸出一只手,轻柔抚上少女的脸颊。
细腻的触感滑滑顺顺,就像小时候父皇赏赐的羊nai般丝滑。
手又探到少女的鼻尖,呼吸沉沉重重,呼吸不畅。
谢望舒稍作停顿,又摸到她额间的那抹月牙疤痕。
柔嫩的肌肤上凹出一块,就像上等的美玉多了一个裂痕。
心中全是愧疚。
谢望舒的手掌没有再移动,心里的苦涩被过往的一切扩大。
他蓦然俯下身子,吻了一口眼前的少女。
他的心好疼,姐姐就这样被人伤害,可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到底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