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怎么见到父母,怎么回到自己阔别近三年的屋子。
她只是感觉到一切的一切带着些恍惚,如同做梦一般朦胧。
生活中所有的一切,一如例行公事。
起床,发呆,吃饭,发呆,睡觉……
每天如此循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如同没有思想,没有情感的植物,只要解决最基础的生活需要……
忻儿一直陪着她,每每她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总会很内疚地告诉她,自己很后悔当初没有手脚快些,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可能正是带着这种愧疚,这些天她一直在自己的身边,偶尔见到依依情绪渐渐好转,便好心安慰依依一番。有时候,父亲也来看自己,却只是坐在屋内长吁短叹,始终一言不发!她看见父亲这些年微微斑白的鬓发,心里不知不觉,就感到心酸。可是,最让她难过的要数母亲,以前来到屋内还要说些话才离开,可是现在,进屋内一言不发,常常以泪洗面。她知道对不起母亲,好不容易将自己盼回来,现如今却是这样的结果……
其间,大姐和姐夫也过来看过自己,说来也快,大姐都是两个母亲的人了,现今还挺着大肚子过来关心自己,她确实也有些说不过去。前些天,大哥旁敲侧击地给她提醒,宇墨一直昏迷不醒,口中一直呢喃着她的名字,带着询问的口气是否有打算去看看宇墨。她知道,大哥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期待自己至少能够在宇墨最痛苦的时候,能够陪伴在他的身边,照顾他,安慰他……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完全没有勇气面对宇墨。不是不想见到他,只是,不知道此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如果见面,她反而不知道该用何种情感面对他。
他们之间,她原以为有些事情已经不再有交集,可是,那天他那般决绝地选择宁可为了她将自己体内所有内力化之乌有,若不是他的阻挡,或许,或许自己现在命赴黄泉也说不定。她现在心里很乱很乱,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们的回忆,他们的误会,曾经的所有一切全部如同电影一般,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从相识、相见误会到冰释前嫌,再到争吵、出走……那些如同发生在昨日,历历在目,怎么也无法忘怀。
月盘如玉,夜凉如水。
忻儿和白芷皆站在屋外,看着屋内红烛高挂,俏影若隐若现,心知依依未睡。
可是想着这些天来她沉默不说话的情况,忻儿有些担忧地转身问白芷:“哎,你说依依姐这么多天,也没见出来走走。在屋子里除了发呆就是睡觉。今天送去的饭也就早上吃了一点点,中午和下午送过去的饭还放在桌子上没动呢。照这样下去,依依姐这身子迟早被拖垮。”
白芷应声,“我前几天就送饭时候早就发现依依姐一般最多只吃一顿饭而已。那天太子妃去看依依姐,谁知道一见就说人瘦了很多。哎,我这几天也正愁着怎么劝她先多吃点饭菜……”说到这里,忽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二人转身,却见萧宇枫和柳仪穹一起,出现在院内。
忻儿与白芷忙行了行礼。
宇枫见白芷手里端着的饭菜,皱了皱眉头,“怎么,依依现在还是不吃饭吗?”
白芷点点头,将近来情况一一描述。
这回,倒是柳仪穹开口道:“这丫头,一个人憋在屋子里这一呆就是十天。她和宇墨这事情,众人皆知。宇墨现在身子不好,一直昏迷不醒,大哥以为她担忧宇墨,建议她去瞧瞧宇墨,她那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就真搞不懂这俩的感情了。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她也不说,就这么耗着时间。哎,时间倒是个小事,可是身子耗垮了,这就不好办了。”
宇枫拍拍柳仪穹肩膀,“你这做哥的,怎么不站在自己妹妹位置考虑考虑问题?前些天不是还听到忻儿给你解释了依依经历的状况。若是站在她的立场上想想,很多事情便可迎刃而解。”
三人皆带着迷惑的神情专注等待宇枫的解释。
“自打她离开恒翼庄以来,既要面对逃离,又要防止袭击。途中还被支正寅抓住,被支疏璃威胁。她那额头上突然间出现的菱形朱砂痣,你不是没有发现吧!这些变化的事情我们都有些惊讶,更别说依依她自己了。前些天宇墨又出了那些事情,她的心里自然难受。这些事情加起来,换作是你连二连三发生这类事情你还能如现在这般悠闲淡定?”宇枫转眼,直直盯着柳仪穹问。
“这……哎,世事无常……”他苦笑一下,解释道。
“她会想通所有事情的,只是……需要时间。现如今,宇墨一直昏迷不醒,我前些天问过御医,哎,情况不是很妙。原本内力尽失,加上路途奔波,失血过多。能醒就是奇迹了。这些事情你可曾告诉过依依?和依依这十几年的相处,我想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依依,现在的心情。她还是放不下宇墨,只是不知道这种情况自己该用什么方式去表达自己的心情,这你应该能理解。若不是为宇墨,她又怎么会有这般忧愁?前些天我倒是专门放出话去,说萧宇墨奄奄一息,生命垂危。宇墨的救星相信不久就会出现,趁着这个机会,我倒有个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