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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朕怎么会生出你这种Yin险狡诈、残害手足的畜生!”贺暄一进门,便看见贺蘅勃然大怒,顺手抄起桌上的镇纸便往贺旸身上砸。贺旸下意识地一偏,镇纸落在地上,将玉石砌成的地板砸出一处凹痕。
“你还敢躲!”
“父皇息怒。”眼看贺蘅气急,贺暄不紧不慢地往前两步,拱手行礼,“别气伤了身子。”
见贺暄到了,贺蘅稍稍顺了顺气,将声音放低了些,“要怎么罚,你来定。”
贺暄坠马落崖的事,在他给足了线索与证据之下,大理寺会同刑部查了半旬,终于定案了。面前贺旸梗着脖子,面上的恨意与不甘几乎不加掩饰,堂而皇之地伸出狰狞的爪牙,恶狠狠地盯着他。贺暄泰然自若地斜睨着他,说出口的话像极了以德报怨的圣人,“父皇,四弟还小。”
“还小?”贺蘅冷哼一声,看着跪在地上不服气的贺旸直冒邪火,忍不住上前踹了他一脚,磨着后槽牙骂道,“都快当爹的人了,还小?”
贺暄漠然地看着贺旸皱眉生生受了这一脚,没从其中品出什么报复的快感来,颇为失望,“儿臣都听父皇的。”
贺蘅有些诧异地瞥了贺暄一眼,满意地勾了勾唇,赞道,“嗯,既如此,朕待会儿拟折子,你且放心,定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
“谢父皇。”
“殿下,马车已经在宫门口候着了。”跟出来的小太监是孙得禄新带的徒弟,生得眉清目秀,很是机灵。
“嗯,你下去吧,孤知道路。”
从宫门口回头看,入目尽是重檐廊庑,朱墙碧瓦。夕阳在挤挤挨挨的殿宇上铺了一层浅浅的郁金色,分明是浓墨重彩的晚照,却让人无端生出些不合时宜的寥落的冷意来。
贺暄垂眼,加快了脚步。
用晚膳的时候,方绍来报消息,说贺蘅下旨,去了贺旸的职位,让他乖乖呆在家里,好好陪夫人。
萧琢嘴里正吃着紫米糕,闻言舔了舔唇,问道,“柳后怎么不替他求情?”
贺暄夹了一筷子萧琢喜欢吃的rou丝盖在他饭上,“柳后都自身难保了,哪顾得上他。”
“什么意思?”
贺暄喝了口酒,眯起眼睛逗他,“亲一下。”
萧琢一愣,他下意识地飞快瞥了一眼还杵在一旁的方绍,说话都打起了结巴,“这……这还有人呢。”
“啧。”贺暄不满地敲了敲桌子,方绍会意,连带着一边伺候的两个侍女都退了下去。
贺暄好整以暇地看着萧琢,“现在没人了。”
萧琢犹豫了一瞬,羞窘地倾身在贺暄唇上贴了贴,含糊地应道,“好……好了。”
他唇上还留有紫米糕的甜香,吻上去糯糯的,像是缠绵缱绻的情思被蒸熟了,蒸透了,化在他的唇上。
贺暄意犹未尽地抿了抿唇,答道:“前些日子入宫的昭嫔有喜了。”
“啊……”萧琢瞪大了眼睛,干巴巴地赞道,“陛下真是……老当益壮。”
贺暄憋笑,给他倒了杯新酿的果酒,“再说,此次贺旸算是触了他的逆鳞,求不得,不如好生受着。”
“嗯。”萧琢用筷子在饭上戳了个洞,忿忿道,“还好你没事,不然……”
“行了,不说他了。过两日休沐,带你去络风山玩玩?”贺暄顿了顿,“如今入了秋,再过几日天气便凉了,趁这几日尚有日头。”
“好啊。”萧琢因为手伤,已经好久都没出门了,偶尔付湛川没事的时候来府上看他,被他说的天花乱坠的各种活动眼馋的不行。
贺暄轻笑,揉了揉萧琢柔软的发顶。
作者有话说:
感谢cpwx_0bx****lcrz、久谢、機動速死詩、钢炭侠的鱼粮呀~
第105章 龙子
“娘娘……当真要这样么?”苑丹拧着眉,将手中的帕子绞得死紧,仍忍不住劝道,“这可是龙……”
“你应该知道的,本宫志不在此。”萧幼慈笑了笑,伸手把那块可怜的帕子解救出来,放在腿上轻轻地抚平,“如此一石二鸟,有何不可?”
“可是……”
“没有可是。”萧幼慈垂下眼,看着那手帕上绣的一对鸳鸯,“你们殿下不是也同意了么?”
苑丹张了张嘴,一时默默无言。
“娘娘,娘娘可休息好了?”门口的芝善撩了帘子,进来问道。
“行了,走吧。”
苑丹喉咙发紧,怔怔地看着萧幼慈半晌,竟微微红了眼眶。
“瞧你,一会儿到了皇后宫中,万不可这样了。”萧幼慈叹了口气,伸手拂去苑丹眼下的泪痕,“走吧。”
柳芳蕤正不忿地枯坐在含元殿中,将桌上的一应珠宝拂落在地。
“皇上如此,是要了旸儿的命!他怎么能如此,怎么能如此!”
澜衣立在一旁,安慰道,“娘娘宽心,殿下一时糊涂,陛下总要给太子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