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与小茶老家竹溪镇相距400多公里,中间有一段国道,单程得开五小时左右。
大年初一镇中心的广场边,一对衣着朴素的夫妻守着临时支起的摊位架,上面整齐摆放着糖果和各色年货。
小茶爸爸把火炉提到远处,熟练地勾了勾炉膛的灰,往里添了几块碳,扇子使劲扇扇,看着火苗旺起来没黑烟了,才把炉子重新提回老婆跟前,享受着妻子毛巾给自己擦拭。
周瑾轩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收紧了,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到这儿,腊月二十六那天也来过一次。
以前和顾小茶在自己公寓时,他搂着女孩坐他腿上,问过她家里情况。
小傻子叽叽喳喳一五一十什么都说,她好像从来不认为家境贫寒是什么丢人的事,也没有任何埋怨的话语,她觉得她的爸爸妈妈,是天底下最好的父母。
从学校餐厅回去那天,周瑾轩抽了一只又一只的烟,始终不敢相信那个小傻子竟然把自己给鸽了,话都不说一句就偷偷跑回了老家。
自己在她宿舍楼下说的那番深情款款的话,她明明也动容了,再大的气也该消得差不多了吧!
何况她又一向乖巧听话,任他搓圆揉扁的。
手指传来一阵灼痛,男人面无表情注视着指间快燃到底的猩红烟头,狠狠把它摁灭在烟灰缸里。
真是没心没肺,要滚就滚吧,这次我再找你我他妈就是……
他又烦躁地长长吁了一口郁气,到底还是没有把话说死。
考完试,陪父亲参加年前各种聚会应酬,心烦意乱,看什么都不顺眼,喉头仿佛哽结着枚又酸又涩的青果,憋得透不过气!
那个顾小茶,走了这么几天,也不知道给自己打个电话,手机关机,发给她的信息也如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他躺在床上,心里的怒火越燃越烈,决定去找她,当面问清楚!
来到竹溪镇,很快打听到了顾家,一个老大娘热情地告诉他老顾两口子春节期间在镇广场那儿摆摊卖年货,给闺女攒大学学费呢!
他远远注视着那对中年夫妻,相貌和善,凡是来买东西的,都免费赠送一幅手写的春联,当时他想,这营销手段还不错!难怪他们生意挺好。
只是这么Jing明的父母怎么会生出那么傻的一个女儿?
跟着自己不好吗!
吃穿用都是上乘,想要什么都可以满足。
两人在床上也那么合拍,小嫩逼能吞下他整根大rou棒,每次捅进最里面,花心还会热情吸裹住Yinjing,仿佛长了无数张小嘴在轻轻噬咬,爽得他不行,射Jing后都不愿意拔出来,就这么埋在她身体里搂着她一夜好眠。
真是傻,是不是女朋友非要弄那么清楚干什么?
彼此开心就好,就算最后分开了,自己肯定不会亏待她,怎么就不能像她父母一样学得圆滑点呢?
他又坐在车里观察了好久,看到夫妻俩招呼住几个过路的老人,彼此应该认识。
顾爸爸把摊位上的糖果花生连抓了好几把装进他们背篓里,又笑着把春联卷好送老人手上,老人千恩万谢欢喜离去。
周瑾轩觉得自己现在总算明白了。
难怪那个顾小茶家里给小傻子的生活费那么少,原来一家人都生得傻里傻气,做生意不就是为了赚钱?
又不是搞慈善,何况过年这几天摆摊本来也赚不了几个钱,为了一句感谢又送吃的又送春联,傻!
直到天快傍晚的时候周瑾轩才远远望见朝思暮想好几天的小身影,小茶穿着灰色外套抱着一摞对联儿走到摊前,周瑾轩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色羽绒服,心里酸涩难当,这还是元旦前领着她去商场买的一大一小情侣同款。
他记得,小傻子当时特别高兴,一路上牵着他的手不放,那天晚上他要她,她也比平时主动配合得多,自己当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趁机摁着她接锁了好多以前她不愿意的姿势。
她的白色羽绒服还留在公寓,其它的衣物统统打包还给了自己,现在穿着一件旧仆仆的灰外套,她是再也不愿意穿他买的衣服了吗?
来之前,周瑾轩告诉自己,见面后肯定要狠狠骂那个小傻子一顿,最好看她痛哭流涕,才能消心头之恨。
可真见了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一股细细的暖流从心里涌起,沿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说不出的欢喜雀跃。
他傻傻地目送小茶离开,视线彻底不见,才下车走到摊前,告诉顾爸顾妈所有的糖果他全要了。
夫妻俩对望了一下,不敢吭声,周瑾轩知道他们害怕,笑着解释:“是这样的我有个亲戚结婚,家里需要买些糖果招待客人,我刚好路过,看你们这儿挺齐全的,一趟就买了省得来回跑。”
付完钱,顾爸爸给他拿了几副春联过来,神情还有些拘谨。
“俺闺女在A大念书,这都是她自己写的,你要不嫌弃就拿回家贴贴,不用花钱买外面的。”
周瑾轩接了过来,嘴角抑制不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