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远沉沉地笑了声,说道:“狐狸明知道小王子爱的是玫瑰,还希望和小王子成为彼此的依恋,这是一种多么哀婉决绝的爱情美学啊!”
说着,他便用法语轻声唱起2003年版小王子音乐剧中关于狐狸的主题曲:
“要是你想和我玩,你就必须驯服我,一步步建立关系,从而彼此产生依恋;
否则你对于我来说就只是和别人没有两样的小男孩,我对你来说也只是和别的狐狸没有两样的一只狐狸;
驯服我吧,我请求你,如果你需要一位朋友,这样直到生命最后一秒,你对我来说都是世上的独一无二。
要是你驯服了我,我的生命将会充满阳光,我会认得出你的脚步声,它会召唤我走出我的洞xue;
而那金色的麦田,就会让我想起你,我也会爱上微风,轻吻麦田的声音……”
饱满舒和的男低音缓缓回荡,不是热烈的情感宣泄,而是绵长的内心剖白,藏着一种不显山不露水的撩,宛如一枚洁白柔软的羽毛,轻一下浅一下地拂在人的耳膜上,让人生出无限的细细密密的战栗,就连每一根头发丝儿都在战栗。
苏潇听不懂法语,但2003年那版的小王子音乐剧他看过好多遍,知道孟远唱的意思,更沉浸在对方饱含爱意的嗓音和柔情似水的眸光中,无法自拔。
他从没经历过这样浪漫的表白,心脏在剧烈地鼓动,从里面奔涌出一股又甜又苦的清泉,激荡至他的四肢百骸。
他想自己应该是爱惨了这个男人,哪怕他像天际的启明星那样璀璨而又遥不可攀,自己都会像扑火的飞蛾一样倾尽一切去靠近他,去拥抱他。
在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起身扑了过去,带着咖啡的香味和蛋糕的甜味的嘴唇紧紧堵上男人的唇,长睫下的眸子牢牢盯着男人的眼,倔强的神情无声地宣告这样一个事实:孟远,你是我的,你要在我身边一辈子,我不许你提前离开!
孟远沉溺在爱人深沉专注的凝视和热烈直白的索吻中,不自觉地站起来将人提起来抱到桌子上,双手扶着他的腰,俯下头亲昵地回吻,苏潇便抬起胳膊环上男人的脖颈,两人就着满室清辉和一墙花幕,缠绵地交叠在一起。
唇齿纠缠摩擦出激情的火花,孟远的呼吸愈加沉重,爱抚的动作难免大了些,觉得屁股后面的高脚圆凳太碍事,便一屈小腿将它往后踹了踹。
谁知力道没掌握好,一下将那高凳踢翻了,和地面冲撞出一声“哐啷”的清脆响动。
苏潇全身一僵,听到门外走廊立刻响起几声沉重的脚步,两个保镖快速赶来,一边敲门一边急切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他赶紧稳了稳气息,扬声回道:“没什么,我不小心踢倒凳子了,你们回去吧!”
说完,长长地吐了口气,掀起眼帘朝孟远笑了笑,有一种众目睽睽之下偷情的刺激感。
“宝宝,你有没有觉得奇怪?”孟远扭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凳子,浓眉微皱。
“哪里奇怪?”苏潇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就是一个厚实的高脚凳吗?
“刚才我拎凳子的时候,发觉它是实木做的,地板也是实木的——当然,在这种强调历史厚重感的剧院,实木家具是很常见的——不过,当一个重量不轻的实木家具碰撞到实木地板上时,发出的声音应该是沉重的轰隆声,而不是清脆的哐啷声吧?”
苏潇想了想,点点头:“想必是吧,我平时没注意过……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孟远忽然转头望住苏潇,挑了挑眉,问道:“之前我问你为什么来旧金山排演舞台剧,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组织聚会的朋友觉得好莱坞没有历史底蕴,而这里的凯斯特剧院是全美历史最悠久的剧院之一……”
“是的!凯斯特剧院兴建于二战期间,当时孟家也捐赠了一大笔钱!”
“孟远,你是说……”苏潇跳下桌子,环视了房间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地面上,“这个剧院有猫腻?这房间地下不是实心的,而是有地下室?”
孟远嗯了声,右手突然探向腰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摸出一把手枪,一把将苏潇拉向身后,抬起右臂朝房顶“噗噗噗噗”开了几枪,然后抄起高脚凳的一条腿向上一抡,凳面“轰”一声砸到中枪处的天花板上,哗啦啦落下一大片破碎的天花板,瞬间荡出满屋子烟尘,将两个人密不透风地罩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孟远吐了吐黏在唇边的尘土,转头在苏潇耳边说了句声“就说房顶坏了,让剧院找人来修”,而后长腿一迈,躲到了门后。
苏潇被这暴烈的动静弄得太阳xue跳了两下,他也是练过拔枪的,却绝没有孟远来得这么流畅帅气,这家伙刚才还在说什么哀婉决绝的爱情美学,他看这男人更喜欢的是干脆麻利的暴力美学吧!
巨大的动静把两个保镖吓坏了,火速赶来撞门,苏潇忙绕过凌乱的房顶碎片堆,顶着一头一脸的灰尘,打开门,指了指狼藉不堪的房顶说:“这个剧院大概年份太久了,天花板突然掉下来,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