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相信我了?不怕我疯了吗?”
李从心有些不敢相信,顾欢意真的就相信他了。
顾欢意叹了口气,虽然不合常理,但李从心的情绪和感情不会骗人。
“若你是个疯子,我陪你一起疯好了,有什么关系?”
李从心眼神骤然明亮,有力的回抱着顾欢意。
过了良久,待李从心情绪平静下来,顾欢意将预言信放在灯台上烧了。
“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敢写下这样的东西给我家人?若是落入贤王手中成了把柄,说就是你谋害顾家军的,你要怎么办?”
李从心说:“那时顾家军出征在即,我想不出别的办法了,而且我相信你和你的家人,不会害我。”
顾欢意皱皱鼻头,说:“那你还换字体骗我。”
李从心赔礼道歉说:“我错了,但我那时不敢跟你说。”
“怎么现在就敢跟我说了?”
李从心终于笑了,说:“因为现在不一样了。”
顾欢意不知道哪里不一样了,但李从心却非常清楚。
初来京城的顾欢意待他还未完全打开心扉,考虑事情时会带着算计的目光。
但自清明节她在凉州肯对他袒露顾嘉意的事,还听他的话早早回京城,他就知道她已全然把自己当最亲近的人了。
后来不管是齐芝兰的诬告还是皇后的试探,她都没有改变立场。
这样的顾欢意,让李从心愿意冒险一试。
李从心说出了自己最大的秘密,心情忽上忽下,现在只觉得疲惫不堪。
顾欢意看他神色疲倦,说:“你今日为明王的事忙了一天,早些回去睡吧。”
到底还是有些忐忑,李从心不想让顾欢意一个人待着,怕她胡思乱想。
他赖在房里,说:“我能不能不走?我怕睡一觉起来梦醒了,你就不见了。”
顾欢意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但还是抵不住他“示弱”的眼神。
在李从心的软磨硬泡之下,顾欢意命苗嬷嬷搬了一张软榻和屏风进来,两人隔着屏风就寝。
因有心事,顾欢意躺在床上一直在想李从心说的话,又将这两年来的事翻来覆去的想,实在找不出破绽,也不觉得李从心有编这种谎话骗她的动机,反倒越想越信。
而李从心更睡不着,时不时就起来,从屏风后探头看顾欢意在不在。
到了后半夜,顾欢意终于困了,正要睡着,又被屏风后面的动静吵醒了。
半梦半醒之间,她嘟囔道:“别来来回回的折腾,我在呢,没有消失。”
李从心索性道:“把屏风撤了吧,我要看着你睡。”
顾欢意懒得再喊人来折腾,道:“你过来睡吧。”
李从心顿时更清醒了,又怕她反悔,立刻抱着枕头就上床躺在了顾欢意身旁。
顾欢意今天情绪也是大起大落,此刻睡意来了,也顾不得李从心,直接就睡了过去。
李从心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在臂弯里,人就在怀中,终于让他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
之后几天,明王车驾坠湖一事的进展非常快。
因李从心出人意料的擒了下水“救”人的士兵,并根据这些人查出了实证,就是李成旭被大理寺看押之前就计划好的。
靖王世子李宏烨快速审结李成旭一案,呈报总理内阁终审。
金阁老召集众臣开了一天一夜的内阁会,定了李成旭的流放之刑,并将贤王由亲王贬为郡王,夺王位世袭权。
顾欢意听闻这个结果,心中说不出悲喜,反而有些担忧。
斩草未除根,只怕春风吹又生。
她问及李从心为何是这个结果,李从心说:“李成旭若死了,天湖水坝一事的真相就会彻底尘封,现在留他一线生机,若贤王野心不死,来日定能将他连根拔起。”
得知是放长线钓大鱼,顾欢意心中略微好想一些。
而明王也在宫里公开露面了,并定了六月初一到宋府提亲。
到了吉日,明王在媒人汾侯的陪同下,带着一对大雁和数车的聘礼到宋府替儿子求娶顾欢意。
前来提亲的爆竹燃了几条街,宾客也将宋府所在的街堵得水泄不通。
宋家虽不是皇亲国戚,也不是高官重臣,但做为官商巨贾,宋家在商贾之中十分有影响力,结交的朋友更是无数。
纳彩只需长辈之间出面,顾欢意除了去拜见了一次明王,便回后院和姐妹们一起招待客人。
一众女子正说笑嬉闹,星云前来传话,说上骑都尉唐家的少夫人前来恭贺,想要见她。
顾欢意困惑,说:“我不认识她,官眷还是请大舅母和四舅母出面招待吧。”
星云俯身到她耳边,说:“唐少夫人就是济州都指挥佥事的申小姐。”
顾欢意神色立刻冷了下来。
前来做客的乔静云问道:“怎么,来了什么不知趣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