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好像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变化,拍了拍她的肩,突然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就在这时,门框被“哒哒”地敲击了两声,云尚飞像是一只潜伏已久的猫,从黑暗里冒了出来,大大咧咧地说:“讲故事,怎么能缺了我们呢?是吧?白白。”
云尚飞和明墨白两个人也没有客气,走过黑暗,一屁股坐到了石凳上,听故事的姿势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师姐“上菜了”。
第二十七章 师姐的故事
师姐倒是有些犹豫起来,似乎不太情愿讲给他们听,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道:“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女的……”
“叫什么名字?”云尚飞好奇地问。
“没有名字!”师姐明显地有些不耐烦。
“这也太敷衍了吧?”云尚飞嘟囔着。
师姐说:“名字不过是个称呼,从来都不重要,我的主人公就是一个女的,你爱听不听!”
云尚飞凑到明墨白的耳边小声说:“师姐这是连名字都懒得编!”
“师姐……”景以柔连忙问道,“这个女的怎么了?”
师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这个女的去人间时,被一个面具男绑架了,和她一同被绑的还有她的三个同学……”
“被人类绑架了?”云尚飞插话嚷道,“这不可能,四个妖Jing居然被一个人类绑架了?师姐,瞎编也得靠点谱……”
“师姐……”明墨白哭诉道,“你刚刚下死手捶的是我的肩膀。”
“你没事挨尚飞那么近干嘛?”师姐心情似乎不太好,“活该。”
云尚飞刚想控诉师姐的暴力,却被景以柔捅了一下肋骨,只得忍住了。
景以柔问师姐:“被绑去干嘛了?”
师姐极不情愿地说:“那面具男说要从他们四个人里面选出一个最优秀的人,成为他的徒弟……”
景以柔抬眼看了看明墨白,她记得明墨白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可是因为太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师姐就像念账本一样,继续地讲着故事:“面具男要求他们通过在擂台上打架来排名次,我们……哦……他们当然都不乐意,所以,面具男把他们单独关进小黑屋里,不给饭吃,不给水喝,挨饿还是可以忍受的,可是口渴的感觉却是生不如死的,那……那个女的就在这种生不如死的时间里,靠回忆靠希望熬了过来,两天后,面具男给那个女的带来了饭和水,还有蛊惑人心的消息,他说,其他同学的近况,说他们如何幡然醒悟,如何拼命地练习拳脚,说他们不会手下留情的,说最后一个会被打死……面对面具男一天又一天的蛊惑,终于有一天……那个女的也动摇了,因为她想要活下去,于是,她被放出了小黑屋,她拼命地锻炼身体,不为打败别人,只为自保,几场比试下来,她和朋友们便真正地成了敌人,你们永远地无法理解那种感觉,”师姐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她抬起了头,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沙哑地说,“当一个人活着只为了打败一个又一个对手,每天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警惕周围的人超过自己,生命里只有排行榜上是你高还是我低,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带着敌意,为了不成为垫底的那个人,拼命地拳打脚踢,因为几乎每天都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排位赛,她不想动手的,她害怕看见鲜血,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可是当她一次次被毫不留情地打倒在地,当自尊被一次次无情的践踏,她开始愤怒,对不公平的控诉,对公道的追寻,就如同复仇的火焰开始在她的血ye里燃烧,烧红了她的双眼,恍惚了她的心神,她的世界仿佛只剩下,那个应该被她踩在脚下的不公道,于是,她再也看不见那个不公道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血有rou,一个和她一样生不由己的人。可是每当悄无声息的夜来临,一丝丝的理智从愤怒中冒出来,就像错过了花季,却迟开了的那朵花,注定不会结果,她开始感到恐惧,一种活成影子的恐惧,一种丢了自己的恐惧。
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每天都拿着皮鞭告诉他们:“要想人前显贵,就要背后受罪。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只有最强的那个人才配活下去。这个世界就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是一个踩着别人的肩膀向上爬的世界。人改变不了环境,就只能去适应环境……”
她没有抬头反驳,因为皮开rou绽的滋味很不好受,也因为早就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处,其他三个人也都垂着头,默默地听着。
直到有一天,那根皮鞭被递到了她的手里。她呆呆地看着那根黝黑结实的皮鞭,却迟迟不肯伸手,她知道只要接过那根皮鞭,接下来她要做什么,可是她做不到,她宁愿无缘无故地挨一顿皮鞭,也不愿意拿着这跟皮鞭去抽打自己朝夕相处的同学,虽然他们可以在比武场上拼个你死我活,可是她却没办法说服自己去折磨一个无辜的人,她做不到,这是她最后的坚持,不是为了别人,却是为了自己,说不清楚为什么。
可是她怎么也忘不了,当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手里挥动的那根皮鞭削过她的脊梁时,痛的咬牙切齿的她恨恨地抬起头,却看见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