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弦外之音,安暇自然听出来了,想来夏百简已经知道自己和乔布川的事,本来今天来的意思就是想挑起事端,最后让夏百简跟乔布川大闹一场,加速离婚,可没想到的是,夏百简表情淡定,话里还透着不屑,是不是自己小瞧了这个表面单纯的女人呢?
“夏百简,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之前和布川订过婚,你不介意?现在我们安家和乔家联手做生意,你也不介意?那么以后我跟布川要常往来,你也不会介意吧?”
订婚的事,夏百简知情。
然,安家和乔家联手帮生意的事,她当真不知。
夏百简将问询的目光投向婆婆,婆婆打着哈哈,“那个……就是水族馆嘛,要投入那么大一笔资金,哪来那么多钱?人家安暇父母也出了钱的。”
“借贷比借钱,更能让人省心。”夏百简一字一顿地告诉婆婆,“合伙的买卖,你就不怕将来反目成仇?”
她的话,婆婆显然并非不认同,只是当着安暇的面儿,又不想在夏百简面前丢了气势,于是大喝一声,“怎么做生意,用不着人来教,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招人,多培养几个海女出来。”
原来,自己还是有可用之处。
能被利用,说明自己还没到被抛弃的那一天。
夏百简定了定神,回头盯着婆婆看了几秒钟,声音突然就变慵懒了,伸伸手,理理脖子,一副疲惫的样子,“这两天没休息好,烂人乱事太多,心里也乱,我就不去店里了,招人和培训的事,缓缓再说吧。”
说着,夏百简就要上楼,婆婆是聪明的,听得出来话外之意,摆明想拿自己一道,偏偏这件事还真拿住了她,于是赶紧给安暇使眼色,示意她该离开了。
安暇如同吃了哑巴亏似地,一脸不悦,满心不甘,却不得不接了暗示,离开乔家。
夏百简站在楼上,看着安暇离开,心里某处地方,突然被扎疼的感觉。
这个家,自己还能待多久?公婆,还有乔布川,心里到底打了多少算盘?
回到婚房,看着林阿姨没来得及打扫的房间,一地凌乱,显然,乔布川又喝酒晚归,且不知何时出了门,只丢下一屋子的凌乱,真是受够了。
夏百简没心思收拾,转身进了卧室对面的客房。
头有些痛。
可再痛,也忍着,她需要清理一下思路。
算下来,这才是自己新婚第二年,乔家已经开始盘算着赶自己出家,备胎都上门叫嚣了,自己又岂能不做几手准备?
只是,要准备什么呢?
又如何准备?
一个把爱情和婚姻当成唯一的女人,可以原谅男人出轨,原谅公婆蛮横,为何就没有人体谅她的不易?
更让夏百简难过的是,因为自己还连累了林亦初,又欠了一笔人情债。
晚上,乔布川回来得倒是不晚,虽然没回家吃饭,但至少8点钟之前回来了。
开了房间门,打开灯,被在黑暗里坐着的夏百简吓了一跳,直到确认她在等自己,表情从质疑到高兴。
“等我?亲爱的,你已经好久没等我回家了,知道……知道你等我,我就早点回来了……哦,那个……你以后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一定早点回来……”
语无lun次。
至少夏百简听出了一丝希望,这个男人心里还是在意自己的,既然在意,那么婚姻之外的女人,就有机会解决掉。
“布川……”
夏百简未语,泪先流,这一哭,倒把乔布川哭愣了。
“亲爱的,你怎么了?”
哭出了太多委屈,太多压抑,直到哭够了,夏百简这才缓缓地说:“今天,安暇来家里了。”
简短一句,乔布川就明白了所有。
和安暇在一起这么久,他岂能不知她的性子?又岂能不知安乔两家大人的心思?
当然,9年前的乔布川虽然身体背叛,但心里还是只有夏百简,“我找她。”
说着,开始翻查电话,打给安暇,且当着夏百简的面儿痛斥对方,“你凭什么来我家?你对我老婆说了什么?安暇我告诉你,我回头了,你以后少sao扰我!”
电话那头,安暇的气急败坏,夏百简也是听到了的,但她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乔布川的心被自己牢牢抓在手里,这就够了。
那一夜,夏百简和乔布川言归于好,琴瑟和鸣,本就有感情基础的两个人睡到了一起,身体近了,心也就不再遥远。
所以,当第二天早上,一家人坐下来吃早餐,婆婆为难夏百简“找我儿子告状,为难人家安暇,人家来是看我,跟你何干”时,乔布川替她挡了这些暗箭。
“妈,以后少让安暇来家里,两家合作算公事,可以去公司。”
婆婆被顶了回去,莫名恼火,公公是个Jing明人,话不多,却总能一眼就看出利弊。
自家儿子心里有夏百简,况且眼下还要夏百简来开创水族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