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周小寒一眼,眼神警告他, 语气也不耐烦:“我求你了, 你现在走行么,这么多年夜路我都自己走过来了, 今天更加不需要你送我。你走行么?”
周小寒往边上吐了口唾沫,咂嘴, “你这女人听不懂人话是吗?你让我把泽泽带走,就一周, 我让家里老人高兴高兴, 以后我也懒得缠你了, 陈庭。”
“我不可能让你把泽泽带走,一天也不行!你也听不懂是吗!”
姜西越走越近, 陈庭近乎嘶吼。
她低头在泽泽发间一埋,抬头的时候, 姜西已经在一米处。
姜西警惕的看了眼周小寒,转而看向陈庭:“庭姐。”
重新抬头的陈庭已经是彬彬有礼的笑容:“姜西,好巧,你们在逛夜市?”陈鹤予一直跟在姜西身后。
姜西冲陈庭点了点头, 虽然在街上, 但泽泽看起来睡得很熟, 她说话的声音还是放低,“需要帮忙吗?”
看出了陈庭藏在笑容背后的窘迫,姜西只当没看见周小寒这个人,彻底无视他。
路人多,有路过的人不小心撞了陈庭另一侧的肩,那人回头说不好意思的时候,姜西稳稳将陈庭扶住,陈鹤予也走上前来,说:“我背泽泽吧。”
周小寒在边上没什么话,直到陈鹤予背上了泽泽,他踢了一脚台阶,发泄不爽。
“别跟着了。”陈庭丢下一句,同姜西和陈鹤予走出塘东老街。
小小一个孩子背在背上很轻松,陈鹤予靠边走在前面,姜西和陈庭并排在后面。期间姜西多次回头,确定周小寒没跟上来,她终于问出口:“庭姐,周小寒不是在上海吗,他怎么回来了?”
陈庭也回头看了眼,说,“回来半年了。”
白天还在一起上班,陈庭身上穿的还是得体的工作服,只不过腰间的衬衣松散,都被她扯了出来,她画着淡妆,额头上薄薄一层汗,融着粉底ye,些许有些疲惫的倦容。
“他回临州是迟早的事,他在上海混不好,前几年都是强撑着,一直撑到混不下去才回来。”陈庭叹了口气,“他对泽泽没感情,耐不过家里两个老人总是牵挂泽泽,所以想接泽泽去住一段时间,我不同意。”
“牵挂就让他们来家里见,泽泽这么小,去他们家里和去一家陌生人家里有什么区别。”
“嗯。”陈庭看着泽泽乖巧趴在陈鹤予背上安睡的背影,道,“我也是这么和他说。”
姜西和陈鹤予送陈庭和泽泽到停车场,走到半路,陈庭电话响了一次。
她握着手机,走远了接。
姜西和陈鹤予在原地等她。
“泽泽重不?”姜西摸了摸泽泽的头,问陈鹤予。
泽泽已经不再留蘑菇头,夏天了,他的头发剃得很短,额前只留小簇齐齐的刘海。他睫毛黑浓,沉沉的闭着,睡得很安稳。
陈鹤予虽背着泽泽,一只手还提着半个西瓜,姜西想接过那半个西瓜,陈鹤予不让。他看样子是挺轻松,背上的泽泽发鬓有汗,他一张脸倒是清爽。
陈鹤予看了姜西一眼,说:“比你好多了。”
“你拿我和五岁小孩比?那我五岁的时候比泽泽还轻呢。”
“你五岁,大概没有泽泽这个子。”陈鹤予将姜西上下一打量。毕竟成年后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一年间泽泽大了很多,尤其是长高了许多,小腿纤长,被崔栩仟夸过是个当模特的料。
这一点姜西并不否认,她笑嘻嘻的,因为泽泽感到自豪,仿佛是自己亲儿子:“泽泽高了很多吧?小仟都夸过呢。”
“是高了不少,像个大小孩了。”陈鹤予问,“小孩全名叫什么?”
姜西说:“陈睆尔,‘目完’睆。泽泽是小名。”
“倒是和我一个姓。”陈鹤予笑。
“美的你,你当白捡一个儿子啊。”姜西想了想,又说,“不过我是泽泽的干妈,你倒确实是泽泽的干爸。那会儿在芜周要不是你走了……总之庭姐说过要让泽泽认你当干爹这事。”
陈鹤予偏头,看了眼泽泽,白嫩的脸在路灯下显得娇滴滴的,绒绒的头发蹭在他耳边,陈鹤予笑了下:“还真被我捡一儿子。”
陈庭挂完电话回来先说了句不好意思。
她今晚窘迫异常,不知道是因为周小寒,还是别的什么。
姜西很想问陈庭今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陈庭的家在市中心,开过来要一个小时,而崔栩仟似乎又回临州了——话到嘴边,她还是咽了下去。
“陈庭是来见小仟的吧。”看着陈庭驱车从停车场离开,陈鹤予说了这句。
姜西摇摇头,握紧了陈鹤予的手,怅然的说:“不知道啊。”
…
第二天是个晴天。
缕缕云丝漂浮在湛蓝的天空之中,澄明又飘渺,一年的洗礼,塘东老街的店铺多和过去一样,有牌子的老店都在,新店也有替换。
几天前,姜西和陈鹤予来过艺术馆,彼时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