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暗下来,灯火通明的夜晚的人竟比白天还要多。
脖子上的捆仙锁被男主收拢了一些,每次呼吸都能感受到被束缚的不畅,和被磨得瘙痒。
但习惯了之后,这点影响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在栾灵峰待了太久,沈惜自己都快要忘记了现在鼻尖上的这种,烟火气息,让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别挡路!”
沈惜发着呆被人撞了一下,微微侧过了身,让出一条道来。
唐免辞拽了下捆仙锁把人拉到自己怀里,拍了拍她被撞到的地方,皱着眉,神情不悦。
又有别的人凑了上来,看起来是一对小夫妻。
“这不是陈婆吗,您也来逛庙会啦?”
撞了沈惜半边肩膀的人停了脚步,“老周家的公子?来来来,这是我刚去求的平安符,带一个回去挂在家里,都是开过光的。”
沈惜好奇的从唐免辞的怀里探出头瞄了两眼,是一块红色布料制成的小物件,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散发着香火燃尽的焦味,却并不难闻。外面则是用金丝绣的一个平安二字,让整体看上去更显Jing致小巧。
那对小夫妻依偎在一起,带着喜色,双手接过,连声道谢。
大概是受气氛影响,沈惜不由自主的伸出手牵起了男主的手,带着他往人群中挤,想去看一群人围着的街头艺人。
唐免辞被牵着,低头看了看相握的手,放下了自己捏的半成的法诀。
他本来是要把撞到师尊的那个人给抹掉的,但现在心情不错,也不搭理了。
那些表演的人应该是踩了高跷,他们即使在最外围也能看见,穿着厚重的戏服的两人在上面拿着特制的武器挥舞。
耳边是敲击乐器的声响和武器碰撞的交织,这些动静伴随着台下人的喝彩,沈惜只觉得开了眼界,像是亲临了一场春晚。
她看了一会,没忍住踮起脚尖凑到唐免辞的耳边,有些骄傲的夸赞着自己,“这剑,没有我舞的好。”
周围太吵了,唐免辞不得不用上灵力单独分辨师尊的声音。
说起来,他与师尊相处了这么久,都没见过几次师尊的剑招,印象最深的时候就是上一世他捕捉师尊的时候,那时自己早已入魔,师尊没在自己剑下挡住三招,根本没有时间给他注意招式。
“那师尊逛完庙会,回法器内给我舞几下?”
沈惜用力的点头,右手抓了抓空气,莫名觉得有些手痒了,恨不得当场展示一番自己的绝学。
庙会玩乐的不少,看腻了舞刀弄剑,她就带着男主来到一处少人的小摊前,看着水中的金鱼游来游去的吐泡泡。
栾灵峰也有水池,但里面清澈见底没有一条鱼,原主不喜除自己外的任何活物待在周围,就连男主当时也是长住后执堂,鲜少能回自己房间。
现在想想觉得有点可惜,里头要是养些灵鱼想必也是极好的。
这样平时无聊可以喂喂鱼,徒徒饿的时候直接捞鱼也方便的多,要不然一直吃灵草的迟早变成兔子。
她这样想着,心里头就把这个想法提上了日程。
唐免辞付了钱,从老板的手里接来一把鱼食,蹲在小师尊旁边,分给了她一半。
“试试看,喂它们吃一点。”
有闲心对鱼这么好,倒不如对我好一点。
沈惜这样想着,撒了一小撮圆溜溜的鱼食下水。
果不其然,那群鱼摇摆着鱼尾很不给她面子。
她偏头看向男主,有些委屈的扁了扁嘴,“它们都不吃。”
说实话在理智上,她早就猜到了这种状况,这里的人那么多,他们肯定不就是第一批喂食的人,那群鱼早就被喂饱不知道多少次了。
但更深一层,她觉得她这样直白的表露内心的情绪,男主便会哄她。
挺怪异的思维,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
唐免辞没有说什么,但是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头,随后看了一眼水里的鱼,指尖飞速闪过一丝白光。
那鱼眨眼间就跟疯了一样,挑起小水花,拼命的进食,凸出的鱼眼带着红色,乍一看还觉得有些恐怖。
“你看,这不就吃了。”
沈惜没想过灵力还能有这种用法,不愧是男主本主了,直接用灵力把鱼祭成变异的灵宠,对着它们下令。
简单,粗暴且残忍。
她的心里却意外的盛着甜意,暖洋洋的一片。
她知道这个感觉,这是把人掌控在手中的得意。
这股得意劲在心头压不下去,她心虚的怕被察觉情绪,急切的想要做些什么,“我们回去吧。”
一旦想到了解决方法,蓬勃的灵力就开始在身体里流淌,手背上的剑印亮起微弱的光。
她迫不及待的想给男主表演,现在,立刻,马上!
其实更似,转移注意,不让男主察觉她外露的情绪。
那双黑色的瞳孔映着黄色的灯火,唐免辞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