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下了车,迈上了台阶。
剑平迟疑的目光扫射着五颜六色的运动服,搞得头昏眼花。于是,他顺便坐在了一个椅子上,对着试衣镜发愣发呆。
雯雯和阿姨在里面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
剑平更加不会去理会!
不到几分钟的时间,雯雯就拿着一身红色的足球运动服笑嘻嘻地走了出来。试完后,挺合身的,就买了下来,付完款,出了门。
“你‘打的’,赶快回学校吧!这是二十元。”剑平从衣袋中掏出,向雯雯递去。
“我和阿姨说好了,和你们一起去。求个照应,我怕你自己独立起来不会太适应。”雯雯辩解到,为自己出其不意的一招暗暗自喜。
“原来嘀咕了一通,是这事呢。”剑平心中一楞,赶紧去给她刹车,“你还得去复习,应该静下心好好复习,补补缺……”
“我带着书呢?”雯雯一开口,就知自己失了言。这不明摆着自己早有准备吗?脸哧地一下红了。
“让她去吧!照顾照顾你,也不错!”阿姨发话了,“我跟你们班主任言语声就行了。”
无话可说,几个人吃过早餐,车便向曲阜开去了。
经过两个小时昏昏迷迷的漫游,轿车开进了曲阜城,进而开进了一家宾馆。
阿姨用试探的话语询问到:“你们两位住双人间,还是单人间?”
“住双人间,还是单人间?”剑平疑惑地说着,“那就住双人间吧!”两个人早已形影不离,不分彼此,对此也不必介意。如果一人一个房间,你去我来的,既懒着来,又懒着去,倒不如这样温馨舒适。不等雯雯如何表态,剑平就把话说了出来。
“也只好顺着他的意而行了,谁让我甘心做他未来老婆呢?”雯雯无奈地眨巴了眨巴眼,也就顺从其便了。
两人乘电梯上了七楼,进入了豪华的居舍,他们一呆就会是一周,也算个“小家”吧!
曲阜是个国际知名的旅游城市。因此,它显得格外拥挤,格外喧哗、热闹。建筑物高大,豪华,排列得井然有序,各条主心大街上,车辆、人流就像奔腾的洪水,来回呼呼地流淌着。
在一个角落里,一座赫然伫立的大医院倒显得格外冷清、淡雅。
住院楼的五楼上,一个单人间里,一个十七岁的男孩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他头朝窗户开放的方向。才上午十点多钟,太阳就已经发疯地把热浪洒向人间,窗帘已经被紧紧地拉上了,可散漫的余光还是偷偷地跑了进来,照在病床上,虽不热,但剑静的额头,两腮,鼻梁上已布满了晶莹的小水珠。他呆呆地注视了天花板良久,才把难移的目光转向放东西的方桌上。他迟疑的目光看到了桌上的一盆鲜花。这是他大哥剑风专门给他买的,为了让室内有点活生生的朝气,病人就不会太闷!
现在,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剑风去交费了,如再拖的话,恐怕连药水都会变成清水给打了。剑静他妈去给他洗衣服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清香扑鼻,这是花朵们散发出来的。黑暗中,无日光照耀的花,一样清香,一样展现大自然赋予它的美。而他呢?不见日光也很久了,也只能躺在不见天日的房间里,度过一日又一日。他很想走出去,见见外面五彩缤纷的世界,但却又像是异想天开、南柯一梦,仅隔一堵墙,而不能重见天日!他感到这个平生最大的愿望(在别人看来是多么的渺小),却又无法办到了,不知哪一天,“死神”降临,他就要与人世彻底说“拜拜”了!
热泪伴随着热汗顺着他的两腮向下流淌,宛如两条小溪,他没去擦,任凭这无休止的泪水使劲流吧!
他不知哭过多少回,都是自己偷偷地、默默地哭。从记事那年,他才六岁,可这个残酷的疾病就已经纠缠他四年了。他一直生活在病痛中,有时,整个身体就像泡在开水中,千刀万剐的疼痛。他真想一刀子结束了自己,可又怕伤了父母的心,就一直忍受着人间所强加给他的巨大痛苦。
从他七岁那年,连续四年没有犯病,也许是苍天的故意安排,给他赎了四年的罪,换取了四年的一点自由。他上了小学,但病弱的身子弱不禁风。剑平一直帮他,无论上学,还是放学,他就像个“守护神”,护送他到教室,到家,他一颗滚动的心才能安定。那个四年,是他的少年时期,俗话说:少年不更事,是玩乐的时期。也是那段时间,他尝到了些许人间的快乐。他们经常去爬青龙山,而剑静爬到山腰,就已累喘吁吁,走不动了,只好由剑平把他背到山顶。在山顶,整个家乡景象一目了然,观望自己的村庄,看田野,遥望山外之山,世界无穷大,又多么壮观和美丽!休息片刻,他们便欢蹦乱跳地去摘枣子,偷苹果,打核桃,捉蛐蛐,共同度着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那时的生活是多么自在、多么幸福。以至于,他和他二哥的关系非常好,这也是剑平为何再三劝阻大娘给剑静看病的最终原因。可是,好事不长久,疾病再次打倒了他。他伤心欲绝,但又无可奈何,自己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
从那时起,贾福青就像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