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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欢坠入噩梦中,那是他怎么都说不出的无边地狱,有人一直在耳畔低yin,连睡梦都叫人不得安息,直到唇上传来刺痛,他睁开眼,全身大汗淋漓。
shi漉漉的眉眼,泛着血丝的眼眸,殷红的唇角缓缓流下一丝血迹,铁锈味布满整个口腔,他抵着床头,不停喘息,掀开眼帘,露出血丝纠葛的眼眸。
几乎是一瞬间,顾风曜起身,抱住他:“欢欢,我在你身边。”
顾千欢愣了下,低垂眼睑:“我不是祂。”
顾风曜拍着他的脊背,一颗心终于妥帖地落回原位,指腹擦过他的唇角,抹去血迹:“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这一切都是对方的Yin谋,欢欢,我相信你。”
顾千欢低下头,泛酸的眼眶连同他自己,整个扎进男人怀里。
轻嗅他的气息,在这里,他的魂灵得以平复,而后,当初那人言语间的漏洞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再联想之前的话,他攥紧手指,从一团乱麻中揪出一根线头。
他张了张嘴,在男人饱含担忧的视线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晚上,顾千欢在手机上看到倒计时,他瞳孔猛缩,再有几天,于镜城举办的国际兰奥绘画大赛即将开赛。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恰在这时,顾风曜从外面进来,拎着打包好的餐点,他仔细地布置好,才说道:“欢欢,吃饭了。”
顾千欢收敛思绪,接过他递过来的粥碗,忽地出声:“我想明天出院。”
顾风曜动作一滞,飞快拒绝:“不行。”
说完又觉得自己语气太硬,他解释道:“明天不可以,这段时间都不可以,医生说你的状态,需要静养,欢欢,我们再等等好吗?”
顾千欢沉默地看着他,半晌,低下头,沮丧道:“好。”
顾风曜笑着揉揉他的头发:“乖,我们吃饭。”
翌日清早,天色还未破晓,走廊里静悄悄一片,只有值班的护士来来去去,格外冷清。
忽地,闭紧的病房突然被人推开,走出一个穿着风衣,戴着口罩的男生,看不清他的脸,只有一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眼露出来。
风衣外套有些大,青年穿着有种休闲的感觉,他低下头整理衣领,领口底下露出蓝白条纹的病号服,顾千欢抿了抿唇。
镜城第一人民医院,他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少次,早将线路图死死记在脑子里。他轻车熟路地避开监控,沿着死角离开。
云层后,隐隐露出几缕光线。
清早的长街漫漫只有几个行人,路边的早餐店刚刚开张,蒸笼里的烟火冉冉升起,似乎只是一眨眼,太阳跃出云层,光芒笼罩整个街道。
冷翡银行门口,顾千欢咬了口小笼包,一点一点地细嚼慢咽,看了看时间,离八点上班还有十分钟。
与此同时,医院里,顾风曜醒来,昏沉的头脑尚未清醒,瞥到空荡荡的病床时,刹那间,他彻底清醒过来。
欢欢呢?
他调出定位,红点早已离开医院,顾风曜飞快起身,天光未亮的昏暗室内,他一把撩起额前的碎发,露出锐利逼人的轮廓,在明灭的光线下,有种咄咄逼人的窒息感,如一把锋利的刀。
顾风曜拨通电话,喑哑着嗓子:“欢欢出去了……去找他……派人保护他。”
他说完自己跟着起身,瞥见一侧空空如也的衣架,昨天来时的大衣,被欢欢穿走了。
接着他看到床头的桌面上放着一张纸。
顾风曜似笑非笑地看着上面的字迹,视线掠过,他穿着衬衣西裤便走了出去,低头看了眼手机,上面的红点又开始移动,地点是——冷翡银行。
顾风曜愣了下,朝前排司机吩咐道:“再快点。”
他没忘之前的事,欢欢已经被暗处的L基地盯上了,他之所以不让青年出去,绝大部分就是因为这个,但他没想到,他会给他下药。
就那么重要吗?重要过他的身体健康,他的生命安全。
没人给他回答。
另一边的银行里,顾千欢在窗口停下。因为刚开门,大厅里格外冷清,只有工作人员,除了他,再没其他客人。
说来也巧,他碰到的还是之前的工作人员,女职员瞥见他漂亮的眉眼,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直到顾千欢摘下口罩,她蹭地一下站起来,说话都有些语无lun次:“您、您好……又是您……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您有什么事吗?”
顾千欢和善一笑:“这把钥匙,可以在这里取东西吗?”
女职员直接傻掉了,接着便是一阵兵荒马乱,和顾千欢所料无差,冷翡银行几乎在瞬间开启最高级别的接待,只是这次他取的不再是钱,而是物。
由总部空运而来的包裹,只需一个小时,便抵达了镜城分布,顾千欢直接拆开了包裹,里面装着薄薄的信封,还有,一个U盘。
他目光顿住,不出所料,这些才是他们留下的真正东西。
顾千欢还没来得及查看,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