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厉风说……”他说‘该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她有什么重要的事瞒他?
“厉先生是想让我告诉你,我究竟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以厉风在医学界的地位,要查出她所有的病历以及病因,并不是什么难事。而要她告诉世修那些不堪的经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哦?不过……”不过她面有难色,看来她并不太想回忆起那些东西。“你如果不想说,我可以不问的。”把她探出窗外的手捉回来,他心疼的轻触她因多次注射而留下淤青的针孔。
舒服的倚在他身上,她渐渐放松自己的心情,娓娓的对他说起十年前的旧事————
“十年前的易氏,并没有今天这样的规模。”她看向窗外,目光变得很深邃,也很迷离…仿佛那些山上的云烟一般,淡然却难以看透。
“这个我有听恒提过。”他点点头,“能让易氏短短十年间有今天的成就,你和裘总裁是功不可没的。”不管外面的传言是怎么样的,但他知道易氏真正的主事人是她。
“不全是这样。”她摇头,“如果没有足够的资本,纵使我再有本事,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错,她和子墨这些年的确让易氏发展了不少,但这并不是关键所在。“易氏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聚敛起大量的资本,是因为易士吾那老东西用很卑鄙的手段毁掉了数家企业。其中,就包括我和子墨的家族企业。”
“那么,你们留在易氏,是为了报仇?”以前他虽然很少关注这些商场上的事,但并不表示他对这些东西毫不知情。听她这么说,他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是为了报仇。”她并不愿意将自己有限的生命浪费在这么无聊的事上,但是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原该平静无波的日子就这么的毁于一旦,她的父母就那样无辜枉死。“但我的时间并不多了,所以……”她有些愧意的看着他,他能原谅她的利用吗?
“所以你选上了我。”爱怜的抚过她苍白的面容,他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你要借我的手,借尹氏之力来完成心愿。”
“是,你现在全都知道了,不怪我吗?”她怕啊,如果换作是其他人,她大可硬起心肠的利用。只是对他……她已经管不住自己的心了,这场交易……似乎他们从一开始就都没能遵守合约。
“我早就说过,如果有什么能为你做的,你只管开口就好。”如果你要的是易氏,或是易士吾这老东西的命,那我将为你双手奉上。
“这个以后再说吧。厉先生要我告诉你的,并不是那些。”她想告诉他的,他对她这样的宽容与怜爱,她应该对他无所保留。“他是想让我告诉你,我怎么会病的这么重。”
“难道也和易士吾有关?”是他害你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吗?如果是真的,他又岂能饶他?!
“当时我的父母因为巨额的债务而被逼自杀了,我那时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曾经以为多么伤痛的记忆,如今再开口提起,仿佛已是与己无关。“我被人拐卖了……”
他可以想象的出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在父母双亡孤独无依时要面对些什么。被拐卖……那么她遭遇的折磨可能就更多了……将她抱得更紧些,想要温暖她微凉的身心。
“很不幸的,我被卖到了中东。为了更好的控制我,他们不停的给我注射各种毒品。后来……”她顿了顿,忽然笑的很嘲讽。“后来是易士吾想尽办法将我救了回来。”
“你的身上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是他想要的?”他很清楚这种人,没有半分利益可言的事,是怎样都不可能做的。
“因为我的父母将一些至关重要的土地放在了我的名下,易士吾妄想拿到它们以继续扩张易氏的规模,所以想尽办法将我找了回来。可是……”她凄凉的笑道,“经过长时间毒品的侵蚀,我的身体已经是千创百孔了。从那以后的日子,我就只有依靠更多的药物才能苟延残喘到今天。而就算是这样的日子……现在也已经不多了……”
“不……厉风会治好你的,你不会有事的!”不愿听见她说这样话,仿佛曾经在梦里听过无数遍一般,他的心总被这样虚弱而悲伤的语调揪得生疼————
“我信。”我也不愿离开啊……如果没有不得不了结的仇恨,她愿意和他一道逍遥于山水间,终日品酒作画,纵情世外,岂不是神仙也比不得的日子?可是不行,前尘往事就这样横亘在他们的幸福面前,如果不彻底的了结它们,他们又怎能快活得了?
“映雪,那些事我来替你做。”为了她,他愿意搁下曾经的梦想。也许这就是宿命,他即使再厌恶那些商海征战,终究还是避不开投身其中的命运。即使要违背自己对自己的誓言,他也再所不惜了。她想要的,他替她做到。
“不,世修,我不希望你也陷进来。”他是一个这么善良的人,这看不见血腥的战场不适合他。捧起他的大手,她摩挲过他指上那些特别的茧。同样是喜爱画画的人,她当然看得出这些茧是长年握画笔磨出来的。“你这双手留下为我画幅画好吗?”
“画?”她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