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身时,陈方还有些茫然,他轻微揉着额头,少有宿醉体验的他,只觉得自己现在头疼得厉害。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身上仍穿着昨日的衣服,只是因为和衣睡了一晚上而被揉得皱皱巴巴。
他环顾了四周,迟缓地反应过来房间里除了他,并没有其他人。
也是,像薛麟那样的人,怎么会随意便和个无关紧要的人在外面过夜呢?
他笨拙地穿上外套,额角神经仿佛正抓着他的大脑用力摇晃着,来不及细想,在酒店门口拦住一辆出租车,说了地址后便斜靠在车窗玻璃上,想接着微凉的玻璃缓解头疼,却无济于事。
上午的阳光有些刺眼,陈方下车后便觉得有些头重脚轻,他正觉得这次宿醉的症状是不是有些太严重,陈方便听到了一个理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的,熟悉的女声:“陈方!”
他抬起头,当看到拖着行李箱站在小区门口的那个烫着大波浪卷的漂亮女生,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酒还没醒,出现了幻觉。
“陈方!你昨晚怎么不在家?”陈媛拖着的行李箱轮子“嘎吱嘎吱”响着,向陈方走了过来,一张五官与他有七八分相似却又多了几分女人妩媚风情的脸此时有些怒气冲冲,“我今天一早的飞机,八点就落地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等你等到现在,你居然都敢夜不归……陈方你昨晚去哪里了?!”
陈媛见他仍是一副呆愣神游的模样,眼底的光半天都没有聚在自己身上,本还有些生气,话还未说完却敏锐地发现他此时的脸色红得厉害,一摸额头,惊呼:“你发烧了你不知道吗!”
陈方思维还迟钝着,等听到陈媛如此一说才恍然大悟,难怪呢,自己一睁眼就觉得晕乎乎的,还想着说那红酒后劲怎么这么大……
陈媛就是还有满肚子的火气,见他如今这幅模样也发不出来了,径直伸手摸进他的外套口袋找到了钥匙,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拉着意识还未清醒的陈方走进楼道里。
折腾着好不容易把行李搬上楼,陈媛一开门见到杂乱无章的房间时被吓了一跳:“你这,这怎么回事?”
“……噢,有些乱,”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陈方慢吞吞扯开了皱巴巴的衣服纽扣,走过去时又差点被路上的杂物绊倒,被眼疾手快的陈媛一抓才稳住了身体。
“嗯……谢谢。”他的意识从到家彻底放松的那一刻,开始蒸腾起来,对外界的反应慢了不止半拍,所以也没来得及在陈媛眉头皱起来的那一瞬间发现不对劲,仍是解着上衣扣子想继续瘫倒在房间里唯一空着的沙发上。
只是还未躺下,便又被陈媛拉了起来,手臂被不断摇晃着,他的思绪根本就凝不起来,只听到她在耳朵边断断续续的质问:“你怎……,昨晚……和谁……,男的还是女的……戴套……”
他头痛欲裂,想要安慰陈媛“自己只是宿醉”的话在脑海里拼命转着,却根本没有力气说出口,侧躺在沙发上,脑海中的意识滚烫又难受,没坚持太久便将自己缩在沙发上。
昨晚睡得很沉,陈方其实并不困,但因为发烧让他根本就没有力气睁开眼,只能听到陈媛在四周收拾东西,到处走动发出的声响。
没多久,他便被脸上shi毛巾轻轻擦拭的举动弄醒了,抬眼时,看到陈媛仍皱着眉头,然后把像是药的东西塞进了嘴里。
见陈媛回来后,陈方下意识便放下心来,没在强迫萎靡不振的Jing神清醒过来,而是放肆地让自己一觉躺到了下午三点。
等他迷迷糊糊再次睁开眼,便见乱糟糟的家里被收拾得整整齐齐,陈媛将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丸子头支愣着,穿着家居服盘腿坐在地上,打开了刚叫来的外卖吹着气。
“国内就是方便,叫啥都有,”陈媛掰开筷子,见他醒了,说道:“醒了?快点吃些东西,一会再把退烧药吃了。”
陈方还迷瞪着,便闻到撒着葱花的馄饨汤飘散过来的鲜气,肚子忍不住抗议着叫了几声,这才接过陈媛递来的勺子,慢吞吞地舀起一个混沌送进嘴里,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你其实是田螺姑娘吧?”陈方这才有Jing神转眼看了看被收拾得差不多的家里,心里满满的都是有人兜底后的安心。
陈媛在他对面大口吃着面,还时不时能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酒气,忍不住皱眉问:“你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酒?”
昨晚?陈方只隐约记得宴会结束后,那包厢里没有哪瓶酒里还有剩,想是全部都喝光了。“不记得了。”
“很多人?是你公司聚会吗?”
陈方摇摇头,胃里有了暖暖的东西垫着舒服了许多:“毕业聚会,和班里同学。”
“噢,那就好。”陈媛松了一口气,见他仍是迷迷蒙蒙的模样,到了嘴边的叱责也有些说不出口,烦闷地搅拌着碗里的面,又叹了口气:“我给你开好热水了,一会去洗澡。”
混沌已经吃了小半碗,陈方闻言点点头,正要起身时却被她拉住:“等一下,把退烧药吃了。”
退烧药?陈方想到自己刚刚迷迷糊糊之间被塞到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