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釜底抽薪的第一步,便是一个大难题,我必须得第三次进宫。这需要多大的勇气,我难以想象。事实上,进宫并不难,如何面对宫中的众人才是难题。如何面对瑶嘉姐姐,如何面对玉玲和碧云师姐,如何面对皇上……
赵庭芳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我飞鸽传书的方法,那么,进了宫,我们还是可以自由联络,另外,她只是提醒我,要我注意一个人,那个人便是玉玲。
没想,第二天我在去找赵清扬的路上碰到了从未曾谋过面的四夫人,她安静地站在我的面前,欲语还羞,和那位嚣张跋扈的侧夫人比起来,完全没有做主子的架子,我纳闷地瞧着她,她这才尴尬地一笑,声音煞是温柔谦恭,“想必这位就是昕箩姑娘了吧,其实……其实……我是你的……四姨。”
我朝她微微一笑,“四姨就叫我昕箩吧,有话您直说好了。”
四夫人这才有些许放松的样子,长舒一口气后,悠悠道,“昕箩,我知道你是从宫里出来的,而且……还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想必,对宫里的事情很熟悉的吧……”
“还好吧。”我略点了点头。
四夫人讪讪一笑,“……我那玉玲……还好吧。”
我愣了半响,原来她是要打听自己女儿的事儿,其实,早就该料到的,既然是四夫人找我,除了问她女儿的事儿还能问什么呢?难道还要像那侧夫人那样的对我虎视眈眈地吗?不过,想来也奇怪,这么温柔和顺,连和陌生人说句话都会脸红的四夫人,她的女儿怎就如此虚伪,狠毒而又攻于心计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看她紧紧地抓着手心的丝绸帕子,满心期待我的回答又怕得到令人失望的答案,这是许久未见女儿的母亲的挂念,是如此的真实,完全没有她女儿那般的娇柔做作,我终是不忍多说什么,只是对着她笑了笑,
“四姨你放心吧,玉玲现在已经贵为贵人了,日子过得可舒坦呢。”
“是吗,这我就放心了。”四夫人终于露出舒心而欣慰的笑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的样子,好不快乐。
其实,我的心里是苦的,且不说玉玲在宫中如何地作威作福,难道她就忘了左相府里,自己的母亲了吗?那双满含期盼的双眼里透着孤独的悲凉,而唯有女儿的好消息才能令她展颜灿烂一笑,玉玲,你能感受得到吗?你为何不好好地做你的贵人,害人终将害己,怎就不让自己的母亲多过一些安生的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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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庭芳对我说,如果我一再请求赵清扬让我进宫的话,他一定会同意的,并且同时会误认为我已经选择了袁景仁,这无关紧要,或者说,对我们的计划有利而无害。
果然,在我的一再要求下,赵清扬同意我入宫,并且,为保我的安全,她让碧晴师姐依旧跟着我,贴身保护,同时让他的长子赵书伟护送我入宫。
说实话,我不是瘸子也没有行动不便,更不喜欢如此大张旗鼓地让那么多人把我架到皇宫,赵清扬说这是最起码的,左相府的女儿入宫当然要体体面面地,权把我当作是嫁入宫做那袁景仁的娘子去了。不过也罢,思及我目前玄乎的处境,我还是没有拒绝。
马车上我同碧晴师姐肩并肩坐,对面是新科状元赵书伟,这位传闻中百年难遇的奇才,赵清扬的长子,这样夸张的赞誉简直把他捧上了天,我想,多半也就是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给他的恭维吧。
那个赵书伟面庞白皙细腻,双目神采飞扬,鼻梁高挺,那唇是薄而红润,倒有那么几分的脂粉气,一看就是文科状元的弱书生样,不知道是不是像他父亲那样深藏不露,我可是深知人不可貌相的道理。
我好奇地打量着他,他的眼神也同样回敬我,还时不时地飘向我的一边,我回过头看去,是碧晴师姐,随我入宫她不再蒙面示人,而是作为我的贴身丫鬟暗中保护在我的身边,今日的她未施朱粉,却也绝代芳华,难怪对面的那位要起色心了。
我正愁有个碍事的人坐在马车里,害得我无法和碧晴师姐说心里话,无处撒气着呢,心下顿时起了玩意,
“敢情赵大人您不知道,这样定定地望着第一次见面的姑娘是很不礼貌的吗?会长针眼的哦!”
赵书伟这才反映过来,纳闷地指着自己,“你说的赵大人是指我吗?”
我无畏地耸耸肩,“难道这马车上还有第二位赵大人吗?”
他像是刚刚了悟,不仅没有因为我的话而生气,反而爽朗地大笑起来,“我只听说偷看别人苟且会长针眼,还没听过这样瞧姑娘一眼都会长针眼的。”
“况且……”赵书伟若有所意地又看了碧晴师姐一眼,那眼神中有着毫不避讳的情意,“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不是吗?”
“碧晴师姐?!”我诧异地转过头,想得到她口中的答案。
碧晴师姐略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为了打消我问下去的念头,便转移了我的话题道,“三小姐,您直接唤我碧晴就行了,别忘了我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