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样子像极了舞文弄墨的诗人,的确,花美,诗也美,只是,我自己却是大俗人一个,一提到海棠难免会想起当初在京城分外流行的一道小食,酸酸甜甜的,小时候常常嚷着师兄买给我吃来着,想起来就觉得开心,我便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随口回了句,
“这海棠果做得果脯味道倒是不错。”
没想到这位先生猛地转过头,像是听见了我的话,异常费解地看着我,我这才惊觉自己定是扰了先生的雅兴,不免有些内疚,
“昕箩只知贪嘴,难免俗气了些,让先生见怪了。”
“非也。”那先生摇摇头,长叹了口气道,“你的这番话倒是和我的一位故人非常相似。”
“是吗?”我欣喜万分,“他也喜欢海棠果脯吗?”
他点点头,眼中含着柔和的笑意,“那是一位如同海棠一般娴静温婉,清丽脱俗,让人难以忘怀的姑娘。”
“那她一定是个很动人的姑娘。”我猜想着这位如同海棠一般的姑娘的容貌。
先生的笑容变得温柔,转而看着我问,“你的名字叫做昕箩?”
我点头,“是的,我姓叶,名唤昕箩。”
“很好听的名字。”先生赞许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开口道,“原来你就是皇上身边的那位昕箩姑娘。”
“呃……正是我。”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正奇怪着自己怎么就变得这么有名气的时候,一道娇俏而熟悉的声音在脑后响起。
“父亲。”
我回过头看去,正是刚刚被册封为贵人的玉玲和身后的两个贴身宫女,她满面春风,锦衣华服,雍容华贵的样子和之前那个青涩的玉玲相比,简直像变了个人儿似的。
再转过头看向先生,我只感到像触电般,这才如梦初醒,玉玲唤他父亲,她曾得意洋洋地告诉自己她的父亲是权倾朝野的左丞相赵清扬。那么,这个站在我的面前,笑容温暖的男人不就是……赵丞相?!
我慌慌张张地朝着他欠身行礼,“昕箩见过赵丞相,昕箩失礼了。”
赵清扬含着笑轻轻地将我扶起,柔声道,“快请起吧,不知者无罪。”
“玉玲让父亲久等了。”玉玲敛目恭敬地对着赵清扬道。
赵清扬淡然地回了句,“无妨。”我纳闷着这回他怎么惜字如金时,玉玲朝着我看来,我甜甜一笑,朝着她也欠了欠身,
“昕箩见过玲贵人,给玲贵人请安。”
玉玲盈盈一笑,轻移莲步将我扶起,一改往日的莽撞和纯真,温言道,“昕箩快快请起,眼下也没什么外人,就不用如此行礼了。”
我感叹着身份不同后,人的个性也会随之改变,玉玲如此成熟而知书达理的样子,想必未来是一条康庄大道,我打心眼儿里为她高兴。
不过,玉玲的到来,反倒使得现场冷清了不少,见赵清扬沉默不语,我倍感尴尬,也许问题出在我这个外人的身上,我索性朝着他们再福了福身,恭敬地道,
“不打扰你们父女俩聊天了,昕箩告退了。”
玉玲微微点头,给了我一个标准的贵妃似的笑容,“昕箩慢走,改天我们好好地聊。”
我应了声好后,转身离开,是啊,她迟早是要做贵妃的,这样子的笑容应该出现在她的脸上,不过我始终觉得,自己更喜欢刚进宫时,她脸上那天真烂漫的笑颜。
第34章 指点江山
回到了御书房,皇上依旧在案桌前伏案疾书,我生怕打扰到他,只得学着以前的样子静静地站在一边,默默注视着他。没想他却忽地抬起了头,给了我一个足以颠倒众生的笑容。
他一反常态的样子反倒让我感到手足无措,我不自在地把弄着自己的手心,
“皇上……”
本来我很想问他夫人的事情,但不知为何却开不了口,也许今天他差韩公公让我来这御书房也是为了能让我和夫人见上一面,以解我的思念之苦,他的一片好意我理当铭记在心。
皇上兴匆匆地走到我的身边,牵起我的手走向他案桌旁的一副版图前,我诧异地看着我们俩交握着的手,权当他是兴之所至,尽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终于,他放下我的手,指着版图问道,“昕箩,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理所当然地道,“这是我们国家的版图啊。”
他满意地点点头,对着版图指指点点,向我滔滔不绝地解释起来,那潇洒地指点江山的样子有着十足的帝王派头,“昕箩真聪明,这确是我们国家的版图,看,它东起醉岭江,西达玉朗山,算是一个百姓安康的泱泱大国吧。”
我连连点头应是,他说得一点都没有错。
他的手忽又指向版图西南面的一个小村,“此处被称作为西庆,是一个如同人间仙境般的村庄,西庆盛产灵芝,就连皇宫中御用的灵芝大多也是来自那里。”
我吃惊地看着他,“皇上连这么小的地方都清楚呀。”
他并没有如我想像中那般得意,反倒面露忧色,“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