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日子都定好了,那全凭舅舅舅妈做主了。”我尴尬的笑笑,打断她的滔滔不绝。本来,他们就没打算给我选择的余地。
怪不得这几日夏邦云对我殷情有加,原来如此。
“表哥,我们怎么办?”
“大哥是好人。”他背对着我。
“你什么意思?”我没来由的一阵恐慌。
“大哥很爱你。”
“我不爱他。”
“爹说了,你们必须成亲,帖子已经发出去了。”
“你呢?”
“那天我背你上花轿。”
我扭头就走,他放弃了,我说什么都徒劳。
成亲的那天,所有人都很高兴,除了我。火红的嫁衣很重,像枷锁一样压在我身上。铺天盖地的红色里,我被夏邦云拉着走进了礼堂。
亦步亦趋,为什么从来没有人给我选择的权利?娘亲把我送到舅舅家寄养,舅舅把我送给夏邦云,很奇怪,我的人生,为什么偏偏没有我的选择?
夏邦云挑起我的盖头,他醉了,嘴里含混的叫着我的名字。那一刻,我双手卡上他的脖子,是不是他死了就都好了?
我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要掐死一个烂醉的人易如反掌。
不!我颓然的松了手,杀了他又能怎么样,他也不过是个被夏家利用了的人。我们,同病相怜。
新婚之夜,新郎烂醉在床上,新娘在桌边枯坐了一夜。天下没有比这更可笑的婚姻了!
第70章 番外:若耶2
嫁作人妇,理应是件快乐的事情,夏府里弥漫着喜筵残余下来的红色,包括我指尖未褪去的丹蔻。我试图感染这种气氛,毕竟那是我的花嫁。
昨日垂髫少女,今天高髻美妇。只一日,我换了房间、换了身份、换了心情。
物是人非!
为了新婚之夜的醉酒,夏邦云很是愧疚,他再三向我道歉,恨不能让时光倒流。
看着他憨厚的脸,我忽然生出这样的念头,嫁与他也是不错的,纵使不爱他,由他爱着我也会幸福吧!好吧,即为人妻,便应好好的尽到妻子的责任。
我以前没有发觉,现在才真正知道,夏家果然是离不开他。其实也不是离不开,而是夏云修无心家业,舅舅年事已高,只能靠他在外奔波。
每次他外出走镖,我都提心吊胆,看他带回来一身伤,我更是心痛不已,这一切无关爱情,仅是一种亲情。
一次他走镖去郴州,原定一个月的路程却走了一个半月尚未回来。我心急如焚,几次去舅舅那里讯问未果,我更是茶饭不思。
那天我路过书房,只听舅舅对夏云修说:“这次若还不回来,恐怕凶多吉少。”
“那也无妨。”是夏云修轻佻的声音。
“什么无妨!”舅舅拍案而起,“货丢了我们要损失多少知道吗?”他还说了些什么我一点也没听进去,我只觉得心寒,他就记得他的货,不记得为他做牛马的人。
终于,两个月的时候邦云回来了,他伤得比任何一次都重,幸好,货没丢。舅舅他们如愿以偿的笑了,丝毫不在乎他浑身的伤痛。只有亲手为他包扎的我了解一道道的伤口有多深有多痛。
后来他们开庆功宴,我留在房里照顾邦云所以未出席。我知道即使去了我们也上不了主桌。养子从来比不得亲子的金贵。
去厨房取药,我路过大厅,只见舅舅领着夏云修给前来道贺的世伯们敬酒。有位世伯大约是喝高了,只用力拍着夏云修的肩说:“真是虎父无犬子啊,这两个月单人匹马从郴州回来,真是后生可畏。”
什么?他什么时候去过郴州?莫非……我心口一凉,拿了药赶紧回房找邦云问个究竟。
原来,邦云从来就是用夏云修的名号在外走动。
“你怎么这么傻,这样的事也会答应。”
“他们说我若答应了,就把你嫁给我,”他满足的笑,“我觉得值。”
“你……”我看着他,这个爱我至深的男人一直都在为旁人做嫁衣,却甘之如饴,“喝了药再睡一会儿吧,我陪着你。”
从那天起,我暗暗下定决心,夏家欺人太甚,我必要他们加倍偿还。
伤好了以后,邦云照旧出门走镖,我乘他不在的时候接近夏云修,向他诉说空闺的寂寞。他本是花心的人,我也一直未能忘情,于是真真假假之中我们很快又走到一起。现在回想起来,这大约是我对自己的纵容吧,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依旧会选择用如此两败俱伤的方式逼夏邦云离开夏家。
那时舅妈已经去了,舅舅对我们的事情睁眼闭眼,算是默认了,因为他对自己这个老来得子实在没什么办法。可是我依旧容不得他,他的存在严重妨碍到了我的计划。
清明节,舅舅去给舅妈上坟,他已经不能骑马,只坐车去郊外。我在出发前拔松了他马车上的螺丝,结果如何听天由命,他若不死我便不再下手,好歹他养我一场。
马车奔驰在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