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见见你,然后就可以安心去了,这是本王答应她最后的福利。”沐奕辰落寞的说。
来到后厢房,映月被铁链牢牢绑在床上,苍白的唇和脸颊,显得她的眼睛越发的大。
“映月姑娘,听说你想见我。”在沐奕辰的要求下,郑君予留在门外,只有清芷一人走了进去。她在最靠近门口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有了湄丝的前车之鉴,她万分小心,一点点的妇人之仁就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你终于来了。”映月艰难的将头转向她。
清芷看着她,眼里没有一丝情绪。人做每一件事不一定都有道理,但是无论有没有道理,人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映月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没有人有资格怜悯她。当然,清芷也不恨她,各为其主,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映月看了清芷半天终于开口:“你命真大,竟然还活着。”
“姑娘过奖,贱命一条,好死不如赖活。”清芷对她的挑衅无所谓的笑笑。
“他们一个一个都杀不了你,还真是可惜。”映月的眼里透出愤恨,“你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人,可偏偏那些个男人都舍不得杀了你。”
“姑娘可是在恨我?”清芷无辜的问,她不记得自己的罪过她。
“恨?问得好,我恨你?哈哈哈。”映月放声大笑,“不,我不恨你,但是我饶不了你。”
“你忍了那么久,我以为你还能忍。”清芷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她大约和湄丝是一个道理。
“你早就看出来了?无妨,今天叫你来就是要告诉你,你既然占了一个人的心,就不能这样利用它,你不过是仗着他喜欢你。”
多耳熟的话,当初桃漾不也哭着骂郑君予不过是仗着她喜欢他。先爱上的人从来就是先低头的人。好比高手过招,谁先出招就先显出败迹。
“映月姑娘,”清芷叹了口气,“你多虑了,我与王爷的事情都过去了,王爷的未来没有我的余地。想我本是残花败柳,如今又沦落风尘,你认为我还有可能参与他的未来吗?”
“这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我要死了,他不会放过我的。”映月剧烈的颤动起来,身上的铁链互相撞击发出令人心颤的声响,“你要答应我,要好好对他,他也是可怜人。”
清芷无法回答,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深爱一个人却又毫不犹豫地把他推向另一个人的怀抱。
“我已经很久没有唱曲了,今天破个例,我唱一曲给你送行。”清芷站了起来。
“春风尽,天际流云随风幽。
繁花落,欲采无采隔秋水。
芳华了,空留残梦到天明。
君归否,两相凝望成背影。
更进酒,醉倚浮生多纷扰。”
清芷以指弹杯壁为拍,幽幽唱来,不管映月之前如何,将死之人给她些慰藉也好。
映月听完长叹一声说:“怪不得他们舍不得,佳人青喉,果然风韵不浅。”
“姑娘,我走了,你走好。”清芷唱完便往外走去。
“清芷。”
身后传来映月的声音,清芷忍不住回头,只见她双目赤红,一阵铿锵之声后整个人竟从铁链里挣脱了出来。
“没人知道我练过缩骨功,”大约是强行挣脱,映月有些底气不足,“我终于理解湄丝的疯狂,现在我要完成她未完成的事情。”话音未落她食指中指并齐,寒气凝聚,一瞬间划破气息的凝滞,袭向清芷的颈部。
清芷来不及反应只拼命向门撞去,门未锁,她很容易的夺门而出,一头撞进了门外郑君予的怀里。
郑君予看到了来势汹汹的映月,一把抱住清芷就往旁边闪去。映月状若疯虎,动作大开大合,拼了命的向两个人攻去。
突然,映月停了。原来见势不妙的沐奕辰对着映月当胸便是一剑,那一剑穿胸而过,伤口处血ye不断的渗出。映月慢慢回过头去,“奴婢不能陪伴王爷了。但是现在奴婢很快乐,因为死在您的手上,就好像死在您的怀里。”说完她毅然决然地拔出长剑,顿时血如泉涌。
映月倒在地上,鲜红的血ye从她的身下溢出,红艳艳的一片。她吃力的抬起沾满鲜血的手,“奴婢……从不穿红色……可是红色……还是很漂亮的。”她吃吃的笑起来,“奴婢很高兴……因为……因为死在您的手上……就好像……死在您的怀里。”
映月死了,早知道她会死,却没想到她死得如此惨烈。
清芷已经见过好几个死人了,雅玉、湄丝、映月,一个一个死去,有的悄无声息,有的惊天动地。清芷不止一次的想象自己的死亡,那尘归尘、土归土的感觉,是不是闭上眼就能万事休矣?
门开了,清芷略显惊慌的看向门口,“是你……”
“我来看看你睡得好不好。”郑君予踱了进来。
“我还好。”清芷回答得有些哀怨,“就是有点闭不上眼睛,这人哪,一个一个就这么没了。”
“逝者已矣,你快点睡吧。”郑君予似乎有话要问,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