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闷,两兄弟很快顾不上聊天,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大雨倾盆而下之前到家。
脱下鞋子,林暮正打算走去关窗,却见林朝掏掏口袋,问他:「哥,想吃糖吗?」
林暮多半不会拒绝他弟:「好啊。」
于是他就见林朝撕开糖果包装,将那颗糖含进嘴里。
然后渡给了他。
喂完糖,林朝就想离开,却被他哥一把搂住肩膀,对方用舌头重新把糖送了回来。
林朝知道他哥想做什么了,不由从鼻腔里喷出一声轻笑,掐住他哥下巴,加深了这个吻。
覆盆子酸酸甜甜的味道从味蕾传来,舌头之间的勾缠愈发激烈,不知道是在吸食化开的糖ye还是在单纯吸食对方的津ye。
等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红晕已经爬上了彼此眉梢。警察姐姐好心送的硬糖已经消失无踪,只剩下满嘴甜意。
林朝犹不餍足地舔舔他哥嘴唇,眨巴眨巴眼:「甜吗?」
「甜。」林暮眉眼弯弯。
林朝又亲了亲他哥,鼻息交缠之间忽然低低嘶了一声:「下次买莓果味的润滑剂好不好?要是可食用的那种。」
「好。」林暮依然笑着。
「今天怎么这么乖,嗯?」
「不喜欢吗?」
「喜欢,喜欢死了。」
呼吸流动之间,连绵的爱语化作翕动的翅膀,悄悄地从唇齿间探出头来,又被紧紧相贴的温度捕捉。
关了窗,再大的风风雨雨都被阻挡在房间外面。雨声变成闷闷沉沉的鼓点,不算多高档防水的墙壁,却构成了令兄弟二人安心地相拥而眠的庇护所。在这片倾倒城市的狂乱暴雨之中,林暮凝望着窗外的心情却平静又安稳。
解决多年心头事,林暮以为他们会激情做爱,但事实没有。与其说今晚他们好像都变回了货真价实的纯情十六岁,倒不如说他们只想好好享受得来不易的安稳时光。就像往常千千万万个晚上一样,并肩躺在床上,双手十指紧扣着交握。
「林朝。」黑暗中,林暮忽然开口,以他对林朝呼吸频率的了解,他弟这会还没入睡。
果然,林朝立即侧头看了过来,眼里一点睡意也无。该说是双胞胎的心有灵犀吗?林暮还没说,林朝就主动开口:「哥,你听说了吗?妈妈的事。」
「嗯。」林暮应了一声。八年过去,快要成年的年纪,妈妈还一直保护着他们。
现在想来,他之所以没有在福利院就和林朝分开,恐怕也另有隐情。毕竟打那以后,院长对他们两个的态度莫名友善了很多,也没有再提领养的事情了。
哪有什么划算的交易?不过是因为有人已经先支付了代价。
「林朝……」林暮挪了挪身体,在不算宽敞的床上和弟弟紧紧拥抱。脸埋在颈窝,他声音很闷:「我好想妈妈。」
抱着哥哥的林朝用力眨眨眼,慢慢抬起手,搭在哥哥的后颈上:「我也想妈妈。」
两兄弟在不算宽敞的床上紧紧拥抱,胜过情侣的亲密,在被窝里互相暖着彼此。
可他们还是很想妈妈,就算她可能会严厉反对他们在一起,甚至抄起扫把打他们、将他们扫地出门,他们还是很想妈妈。小时候过得糊里糊涂,没攒过零钱给妈妈买蛋糕,也没有祝过妈妈生日快乐。一味索取,如今想再见一面,却没有机会了。
颈窝处传来shi意,热热腻腻。
「别哭,哥,妈妈一直都没走远。」林朝上下抚摸着哥哥清俊瘦削的后背:「你有妈妈、有老师、有同学、有蒋梦,还有我。」
「你也是。」
他手上动作一顿。
「林朝,你也有妈妈、有老师、有同学、有蒋梦,还有我。」林暮的吻压了上来,舔着他眼皮,将那些苦咸的泪水都吞进自己肚子里。
「哥……」林朝心里莫名悸动了一下。
如果说爱是一个又一个的瞬间,他好像在这一刻重新爱上了他哥,以兄弟的名义。
他从来没有如此情不自禁地亲吻过他哥,动作急切、呼吸急促,比起抓住心上人亲吻,更像是想要抓住一缕风。
可他哥和风不一样,风无论如何都留不住,而他哥无论如何都不会走。
永远注视着他、永远满怀赤诚和期盼地等他回家。
虽然不是很明白林朝为什么突然那么激动,林暮还是乖乖地张开嘴唇接纳那根急切的舌头。
再次切实地感受到失去母亲的痛,被留下来的两个孩子彼此都需要抱紧些什么。
这场情迷的亲吻长得令人窒息,因为林朝断断续续地亲了很久,就像在细数他到底都在那些瞬间爱上过他哥。
每次亲完都不舍得离开,刚放开含着的舌尖,就轮到嘴唇被舔舐,揉弄够了嘴唇,就开始磨蹭齿列。轻微的吞咽声中,不知是谁的呜咽声从咽喉里挤出,又或者说那不过是偶然的吞咽声。
鼻息交缠,呼吸忽快忽慢,絮絮挲挲地鸣动着,一千万只蝴蝶从胃里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