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浮屠低头盯着他的头顶,用另一只手把周琰搂过来,扣在怀里,他手上还戴着黑色的半掌薄手套,在周琰头顶轻轻抚摸着,虽然是温柔的动作但是怎么看怎么有种……危险的感觉。
“我啊……”
“……”要说了么,他是要跟自己告别了吗?
“其实什么事都没有。”
“……”
周琰一愣,有些呆地仰头看他:“什么意思?”
骆浮屠还保持着那个微笑:“吐血什么的其实都是骗你的,那是假的。”
“……”
周琰愣了好一会儿,忽然摇摇头,脸上神色越发悲伤:“你现在才是在骗我……你是不是想瞒着我,做什么危险的事……我他妈太了解你了,有什么事都不跟我说!”
骆浮屠微微叹口气,百无聊赖似的从面前的果盘里面拿了一块苹果塞进嘴里,然后凑到周琰面前,示意他咬一半。周琰又气又急,张大嘴狠狠咬掉一大半:“别卖关子!”
骆浮屠便坦白了:“吐血是故意做给你看的,为了让你相信,我还故意摆出那种冷淡的样子,毕竟你那么聪明,不演的真一点,早就被发现了。那天你跟过来洗手间,我早就发现了,所以做了一场戏……喏,就像这样。”
他说着歪头对准垃圾桶,张嘴吐出一口血,吐完还笑:“只是些小把戏而已。”
周琰一时懵了,分不清到底现在他说得是真话,还是当时自己看到的是真相。
“我不信,理由呢……你为什么骗我?”
“为了跟你结婚啊。”
骆浮屠笑眯眯地看着他,似乎完全没有愧疚的心情:“我知道你的性格,就算结婚,肯定也会说一切从检,我不摆出这种快死了的样子,哪能得到一场盛大的婚礼。”
他说着,用手捏住周琰的下颌,凑近他:“毕竟我在这个世界毫无存在意义,唉……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我了,又是黑户,又是小白脸,对于你好像除了上床,就没别的意义。周教授却这么厉害,我真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没有这样一场婚礼,怎么赶走你身边的狂蜂浪蝶。”
周琰仍然不相信:“那你流鼻血……”
“我不是说了吗,被你的补品补上火了。”
周琰被他气得浑身发抖,挣开他站起来直接踹上去:“骆浮屠!!!你有病是不是!”
骆浮屠抱着脑袋缩在沙发里,还在不住搓火儿:“我不后悔!”
“我他妈打死你!!”
骆浮屠闭上眼睛,笑得十分开心——要说他为什么为了这样一场婚礼不惜撒谎,真正的目的,确实如此……但也不完全如此,他这种人,不至于因为没有安全感使这样的Yin谋诡计。
他根本不在乎手中的权力,只要想要,他随时可以取得,他甚至推演过,凭一己之力把这颗星球的掌权者拉下马有多少可能性……结论是,就算换一个世界,他仍然是大祭司。
他有那种能力,脑后又生反骨,造反对骆浮屠来说根本不是什么离经叛道之事,或者说,在骆浮屠的认知中,他自己就是经,就是道,他只能接受被人臣服,却从不主动遵守别人定下的法则。
骆浮屠如今没有去作乱,甘心当个小白脸,完全是看在周琰的面子上。
但是真正的理由又显得很可笑,很幼稚。
骆浮屠认为自己需要这样的婚礼,让全世界知道,周琰不是他们口中那个“优秀得像机器人”“冰冷无情”“永远得不到爱”的人。
——这个世界上,至少有他是爱着他的。至少有他,是会永远站在他身边的。
当然,如果说出真正的理由,周琰肯定不愿意陪他“胡闹”,大概率会说他幼稚,孩子气,然后拒绝。可是骆浮屠跟他不一样,他觉得这个理由很有必要闹一闹。
骆浮屠不想让周琰感到孤独,这不是一句空话,他必须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不孤独。虽然也可以挨个把那些乱讲话的傻缺都弄死,但是周琰这么软的心肠,想必不会同意——唉,周琰分明是个柔软的人,哪里与冷酷无情这个词相关。
最重要的是,骆浮屠感受过那种孤独,如果全世界都觉得你是一个孤独的人,那你可能真的会越来越孤独,他不愿意周琰变成那样。
当然啦,借机宣示一下主权,只是其中一个很小很小的原因。
“宝贝,还在生气吗……今天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哎。”
“滚开。”
骆浮屠微微摇头:“你放心,我不会死,我的命很长的,长得甚至有点吓人。”
骆浮屠扯下绑头发的绳子,一头光华的长发散落下来,在月光底下看端得是……风华绝代。他一边朝周琰走过来,一边咬住自己手套的中指,轻轻扯掉了一只,周琰看得一呆,一时忘了自己还在生他的气。
“你……别做那种动作,像个牛郎。”
骆浮屠正在扯领带的手顿了顿,面露疑惑:“哦~你喜欢我穿成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