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鸦雀无声。沉重大门与地板造成摩擦声没有惊扰宅邸的主人。
太安静了。
“上去。”安德烈略带疑惑地向顶层看去,厚重尘土几乎掩盖了所有气味。但他能够分辩出沃尔德lun的味道。
沃尔德lun和维乔莱尔,就在这里。
莱恩斯将银枪上膛,跟随安德烈去往藏宝阁。
说是藏宝阁,其实只是独立出的房间,没有雕花没有符文。朴素的好像海边渔民的草屋。
血ye独有的土腥味从屋内蔓延而出,还带着一丝腐败的气味,混合诡异的香气。
莱恩斯用匕首撬开门锁,通过匕首传达手掌的力度有些过轻。他看向门的边缘,门锁已经古旧生锈,半半拉拉地挂着,刀刃很轻易就能别开。
这种不设防的姿态让莱恩斯皱了皱眉。
腐败血ye的味道更加浓烈,粗粝的喘息也变得清晰。
安德烈推开门,猩红的眼睛在寻找到目标后停顿下来。
那只破败的廉价花瓶还被摆在置物架上。孤零零的一支,落满了灰尘。
房间正中央是消失了许久的血皇——维乔莱尔。他的脸色惨白,脖颈处有两处还未愈合的血洞,呈现灰粉色。血ye顺着右手淌过指缝,侵染腹部。那股奇妙的腐败的味道就是由此发出。
除了粘稠的,腥臭的血ye,维乔莱尔手中还握着一柄镶嵌宝石的匕首。匕首的尖端没入沃尔德lun的左胸膛,准确地刺入心室,没有一点犹豫。
对于安德烈与莱恩斯的到来,沃尔德lun没有分出任何一点目光。
他紧紧盯着维乔莱尔闪烁着红光的瞳孔,扯起嘴角:“你的眼睛,血红色的,和所有追寻欲望的血族一样,是红色的。”
“维乔莱尔,我们都是被诅咒的生物,没有救赎或是终结。”沃尔德lun沙哑得笑起来,“族群不是我们的归宿,死亡不是我们的终点。你和我一样,在无处可寻的需求中茫然。”
“我从未否认欲求的存在。但被欲望所指派的野兽,我不是。”维乔莱尔拔出匕首,暗红发黑的血ye从伤口出缓缓流出,“血族不是高贵的生物,沃尔德lun,你只是不愿承认自己的傲慢与失败罢了。”
沃尔德lun涣散的瞳孔紧缩,胸腔被维乔莱尔破开,利爪肆意的搅动血rou。疼痛未给沃尔德lun带去任何新鲜感。重伤或者死亡是他体验过多次的老旧货物。除此之外更新奇的感受在他空旷的胸膛滋生。
维乔莱尔没有寻找到心脏,沃尔德lun的身体里只有陈旧的脏器和血rou,被安德烈掏出的心脏也没有再生。他略显疑惑地看向沃尔德lun。
“血族终归会迎来灭亡,维乔莱尔,你在保护的东西只是一摊腐败的垃圾。在旧王死去后就开始争夺权力的肮脏老鼠,凭什么获得你的忠诚呢?”
维乔莱尔抽出手掌,指甲缝隙里勾出几块软踏踏的碎rou。沃尔德lun的伤口没有愈合的痕迹,血管也没有工作,流出的血ye有限,只滴滴答答的染透两个人的胸膛。
“你夺走的戒指,交出来。”维乔莱尔说。
“还不明白吗,皇位不值得我舍弃珍贵的死亡。”沃尔德lun的身体失力,半落在维乔莱尔身上,他的獠牙摩挲血皇的耳朵,“对戒指有所图谋的,另有其人。”
“这次是我赢,还是你赢?”沃尔德lun问。
维乔莱尔越过沃尔德lun的肩膀,看到了举起银枪的莱恩斯和眼睛猩红的安德烈。
扳机扣响,银弹没入皮rou。
维乔莱尔没有感受到沃尔德lun对子弹做出的反应,因为自始至终沃尔德lun都只是由地狱回归的亡灵。
“你变得更懦弱了。”维乔莱尔推开沃尔德lun,冷冷地叫他,“老师。”
安德烈解下身上的斗篷,将维乔莱尔整个裹住。
银枪和心脏部位的贯穿伤似乎再一次夺走了沃尔德lun的生命,无论如何查看,那也是一具早就沉睡的尸体。
维乔莱尔的手腕与脚腕上都有银质的锁链,灼伤形成后又愈合,只留下了浅淡的痕迹。
“咔嚓——”安德烈掰断锁链,皮rou碰触银质物品带来细小的灼烫声音。
维乔莱尔的状态并不好,安德烈不需要去询问也大致能看出沃尔德lun做了什么。对猎物进行标记,向所有人宣誓这是自己的所有物。就好像在无意识中他会撕咬莱恩斯一样。
“没想到你还会回血族,安德烈。”维乔莱尔在斗篷上擦拭右手,说道。
维乔莱尔的声音冷淡而沉稳,只是透着些许的疲累和沙哑。安德烈的手指在维乔莱尔脖颈后停滞,问:“什么契约?”
“果然瞒不过你。”维乔莱尔叹了一口,“如果你不来,安德烈,这将成为我的秘密。”
“以艾德里安的脑子,的确会被你糊弄过去,但其他血族可没那么蠢。”安德烈嘴里调侃,眼睛却一动不动地落在苍白脖颈上突兀的伤口。
“共生。”维乔莱尔说着低头看沃尔德lun,“但很不巧,似乎不怎么管用。”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