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的心好像被插了一把刀子,锐利的疼起来。
泽安被幺幺的哭声感染,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
一时间,整个温泉池都是清亮的哭声。
沈薇的太阳xue突突地跳,脑子里全是嗡嗡声,整颗心像是被刀子捅了一下又一下。
“幺幺乖,别哭了,你哭弟弟也会哭,你答应过帮妈妈照顾弟弟的。”沈薇想说话,想安抚孩子,可她翕合着嘴唇,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岸上的慕星野就那么站着,看着他们泡在温泉池里,像是欣赏他们的痛苦。
沈薇的头开始疼,剧烈的疼,像是有什么东西叫嚣着要从脑力冲出来。
她想要质问慕星野,问他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把原本偏离的轨道硬掰回去?、可她还没开口,就感觉到右下腹的伤口在隐隐作痛,她低头,看到那里汩汩的冒出血来,再抬头,慕星野的右下腹同样的位置,也在流血。
她欠着他两条命,她有什么资格质问他?
孩子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和内疚混合在一起,高山似的压在沈薇身上,压得她头疼欲裂,喘不生气。
“不、不、不要!”沈薇大喊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慕星野被这动静惊醒,跟着坐起来,“阿薇,你怎么了?”
寂静的夜晚,只有窗外的风声呜咽,借着小夜灯的微光,他看到沈薇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肩背微微颤动。
沈薇睁着眼,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看着身上的被褥,眼前全是幺幺伤心欲绝的样子。
幺幺站在那儿,脸上shi漉漉的,分不清是泪是水,那凄楚的眼神仿佛她被全世界遗弃了,孤独弱小又无助。
慕星野看到沈薇额头上细密的汗,看见她呆愣又惊恐的表情,还有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泪。
“阿薇?”他猜到沈薇可能是做了噩梦,又试探地喊了一声,伸手去揽她的肩膀,“阿薇,没事的,我在……这儿。”
沈薇在慕星野的手碰到肩膀的一瞬回过神来,她瑟缩着躲在他的手,垂下眼帘低低道:“没、没事,我没事。”
第320章 戒备
慕星野被她那避之不及的动作刺得瞳孔生疼,眸色沉了又沉。
他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下,才缓缓收回来,“我去给你倒杯水。”
慕星野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房间,卧室的外间就有水,但是他没有拿,而是选择了去楼下的厨房。
他的心里燃着一簇火苗,他怕再在那个房间里待下去,那簇火苗会变成大火,将他、将他们的里里外外,全烧干净。
沈薇听着慕星野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心里紧绷地弦缓缓松下来。
她颓然的抬手捂住脸,才惊觉自己满脸冰冷的泪。
她竟然在想那个慕星野,想那个她以为自己不爱,以为自己恨着的慕星野。
是因为孩子?还是因为自己的感情发生了变化?
沈薇不知道,也不敢去细想,她怕想出来的结果,自己会无力承受。
慕星野去而复返,打开房间里的柔光灯,才将手里温热的牛nai递给沈薇。
“热牛nai安神助眠,喝了会舒服些。”他的语气温柔,眼里满是关切的光。
“谢谢。”沈薇伸手接下,抬头想对他笑笑,可目光接触的一瞬,她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慕星野的样子,不是他的脸,而是那些像流水般润物无声的细节,酸甜可口的青梅,桂嫂口中平平无奇的人参安神汤……
她的脸色倏然一僵,飞快地捧着牛nai低下头。
慕星野看到她退避三舍的眼神和动作,心里又是一阵钝痛,她这到底,是因为原本就跟那个人关系疏离?还是因为她已经觉察出什么?
他很想问,但他怕一开口,就连他们现在的表面平和都再维持不下去,便只能忍着,硬生生的忍。
这一刻,他忽然就理解了那个人,这五年,那个人恐怕过得更加艰辛。
——
翌日,沈薇起床已经是中午。
慕星野去了公司,幺幺去了幼儿园,成姨带着泽安去老宅看慕登勋,偌大的和苑只剩她和佣人。
沈薇的头还在隐隐作痛,她随意吃了几口饭,便去了幺幺和泽安的儿童房。
蓝白为主地中海风格装饰的房间里,灯是船舵的造型,泽安的小床是小船的造型,幺幺的床,是粉白的公主风。
这些,都是他们的爸爸替他们选的,他们的爸爸性格清冷,但是对着两个孩子,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细致和疼爱。
沈薇的目光缓慢地扫视过整个房间,整颗心酸涩肿胀,但她却舍不得关上门离开,站在这里,她虽然会觉得难过,但心好像跟安宁些。
她在幺幺的梳妆台前坐下,目光被台上那个蓝色丝绒的首饰盒吸引。
她伸手拿起,打开,看到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发卡和一枚领带夹。
看似简单的发夹,呈简单的藤花造型,花蕊的位置镶嵌着一颗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