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霍昀山轻笑一声,“你不用打着为沈薇好的旗号,隐藏你虚伪的本质,你不就是怕那个跟沈薇生活过的慕星野,再也没有一点价值,从此被人遗忘吗?”
慕登勋被他注视着,暗暗呼了口气,整个人太厉害,而且一针见血。
“对,我们是不想让星野没有价值、被遗忘,可我们也是真的在为沈薇和孩子考虑。”郭琴兰插话进来,“如果让沈薇知道真相,让她知道她的孩子从此以后要叫原本是他们的大伯的人作父亲,你有没有想过沈薇心里会有多难受,两个孩子的心里会有多难受?霍先生,我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沈薇,放过两个孩子,好不好?”
她已经一错再错,不能让这好不容易维持住的局面再度被撕裂了。
霍昀山看着郭琴兰,听着她那冠冕堂皇的祈求,心冷到极点,“慕太太,作为害沈薇躺在这里的罪魁祸首,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嗯?”
她好意思求他放过沈薇,她逼慕星野和沈薇分开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放过沈薇?她给沈薇下毒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放过沈薇?
郭琴兰被他的话刺得心里发虚,眼神不受控制的瑟缩了一下,垂眸避而不答,兀自追问:“霍先生,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打消这个主意,你就直说吧。”
商人重利轻情,她觉得霍昀山一定有别的目的。
话题终于到正点上,霍昀山靠着沙发椅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漫不经心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作为凶手,你还不知道要怎么做吗?”
“你、你是要我去自首?”郭琴兰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到霍昀山那明确的眼神,只觉得手脚发软。
慕登勋和慕恩洪闻言,也是心头一跳,相视一眼都觉得大事不妙。
如此事无巨细,整个偌大慕家就仿佛在霍昀山赤/果果地监视之下。
慕登勋原本想等着霍昀山将手里的筹码全抛完再一次解决,可听到这里,他便再也等不下去,“霍先生,你心疼阿薇,想要替她出头,我们非常理解。到说到底,这件事是我们慕家的家务事,恐怕由不得你插手。更何况,现在阿薇已经抢救过来,你也没必要再咄咄逼人了吧?”
“你们现在嫌我插手?你们干涉别人人生的时候,怎么没有说不能插手?”霍昀山的眸色深沉,语气维持着绅士的不疾不徐,但话却像鼓槌似得砸在每个人心上,“你们凭什么觉得什么事都要由你们慕家的人来掌握,凭什么觉得沈薇就要承受这些原本就不该她承受的东西?沈薇的命现在是保住了,但这不代表她受过的苦和难就不存在。她流过的每一滴血、每一滴泪,都需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冷静,决然,不容置喙。
郭琴兰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这次,只怕难逃一劫了。
慕恩洪看到郭琴兰的样子,心里一痛:“霍先生,我们不是说薇薇受过的苦难不存在,可现在所有人的日子,不是都不好过吗?而且事情已经这样,何必还非要掀开来,弄得血淋淋的,让大家都没办法收场?”
关键时候,他站到了郭琴兰一边,保住她,才能保住慕家的体面。
慕登勋的太阳xue突突地跳着,霍昀山给他的震惊,实在太大。可到底是做家主的人,他面上却是不显山不露水地观察着霍昀山的反应。
霍昀山不慌不忙,目光冷涔涔的在这一家三口面上扫过,看着他们目标一致将自己当成敌人,压抑在修养下的怒意终于有了裂隙,“我最厌恶的就是你们这种人,一个个不管把别人害得有很惨,都可以不要脸的对别人进行道德绑架。为了自己的光鲜体面,哪怕要牺牲自己的亲生骨rou,也在所不惜。
“我告诉你们,我不但会让沈薇知道现在的慕星野到底是谁?还会让她知道整个慕家除了这个慕星野谁都不值得信任,更会让她知道她最敬重的老爷子,不过是个从头到尾都只会为慕家考量的伪君子。”
“更遑论你和你。”他说到谁,目光就凌厉地看着谁,最后一字一顿道,“我保证,你们想要的体面,一样都保不住。”
霍昀山这不是空口白牙的威胁,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能拿出确凿的证据。
慕登勋绷紧的弦倏然断开,心脏剧烈地收缩着,他抬手捂住心口,竭力想要把那股从气压下去,可终究还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他兢兢业业一生,最看重的就是慕家的脸面,想不到到这把年纪,竟然会晚节不保。
如果郭琴兰毒害亲儿媳的消息曝光,如果让世人知道慕家儿媳沈薇的老公竟然是两个不同的人,那他们百年世家的清誉,就全完了。
殷红的血在眼前绽开,就像无数新闻的头版头条,他几乎可以想象,那些标题会有多么的露骨和不堪……
“爸!”
“爸!”
郭琴兰和慕恩洪吓得同时惊呼出声,急忙从各自的位置上起身,过去查看老爷子的情况。
“爸、爸您别吓我们啊!”慕恩洪此刻已然是六神无主,握着慕登勋的手不知道如何是好。
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