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这么多年那个人的替身,替他管理公司,替他迎娶沈薇,却在能陪着沈薇同生共死的关键点上,失败了。
到最后,还是那个人在为沈薇付出。
如果手术成功,那个人就是给了沈薇两条命的人,两条命,他这辈子要用什么,才能跨过去?
——
医院,VIP病房,灯光明亮。
李修睿已经换上病服,坐在床上等待着手术前的最后几项检查结果出来。
只要确认没有问题,他和沈薇就将同时被推入手术室,进行换肝手术。
慕登勋回家休息了几个小时,还是放不下牵挂赶过来,他坐在沙发上,双手看似随意的交握在拐杖上,却无意透露出心底的焦急。
因为只有这样,结果出来,他才能一秒都不耽误的站起来。
漫长的等待,每一秒钟都是煎熬。
郭琴兰还是不肯死心,她坐在李修睿床边的椅子上,吸着鼻子,不断用手绢擦着眼泪,“修睿,能不能……”
“不能。”李修睿不等她说完,已然拒绝道,“还有,别再叫我李修睿,我是慕星野。”
沈薇的丈夫,慕星野。
他的语气冰冷,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郭琴兰。
郭琴兰感觉到他的厌恶,哭得越发厉害,整个肩膀都在抖。
她的个性强势,一辈子都活在算计之中,可算来算去,到头两个儿子还是因为沈薇反目,并且将她这个母亲恨入骨髓。
如果不是顾忌着慕家的颜面,如果不是顾着老爷子的身体,她此刻恐怕已经被他们送进监狱。
门,就在这个时候被人推开。
慕登勋“噌”的站起来,郭琴兰和李修睿也齐刷刷的抬头看向门口,他们以为进来的是通知结果的医生,看到的确是带着一身风雪的慕星野。
“星野,你来了。”郭琴兰眼底有心虚,但也有欣喜。
按照李修睿的说法,慕星野会回到原本属于李修睿位置上去,她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见不到这个儿子了。
慕登勋深刻着法令纹的脸颊颤了颤,却没有开口。
瞥见他们脸上的不舍,李修睿眸子一凛,看向慕星野,语气冷嘲,“后悔了?”
慕星野没有说话,他淡漠地垂着眼睑,没有看任何人,径直朝着病床旁的置物柜走去。
他走到柜子近前站定,然后将裤袋里的东西一样样往外拿,车钥匙、身份证、包括钱包……
他要走了,他要彻底消失在沈薇的视线内,既然是做戏,他就要做全套,他不能让沈薇醒来后,像他当初那样,被现实中的破绽搞乱思绪,陷在迷迷糊糊中,找不到方向。
李修睿的瞳孔被那些东西刺得微缩,心里五味杂陈。
慕星野这是又一次的向他证明,证明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沈薇的人。
慕登勋的眼眶shi润了。
他知道慕星野向来不是个细致的人,只有爱一个人爱到极致,才会像现在这样,将所有的事情,哪怕是最细枝末节的小事,都替她考虑周详。
郭琴兰的心慌乱着,“星野,你这是要干什么呀?你这是要走吗?”
她隔着病床伸手,想要去拉住慕星野,尽管慕星野满身都写着对她、对这个房间里所有人的抗拒。
郭琴兰的手刚伸到一半,就被李修睿拦住。
“难道,他不该走?”李修睿冷睨着郭琴兰。
郭琴兰被他锋利的目光剜得心口一痛,下意识噤了声。
李修睿这才松开手,转头看向慕星野,“你是应该走,慕星野本来就是我的名字。这么多年,你顶着我的名字,窃取了原本不属于你的幸福,早就应该还给我了。”
言落,他拉开储物柜的抽屉,将里面的证件拍在慕星野面前,“带着你的东西,从这里出去,李、修、睿。”
重重的三个字,每一个都像是千斤巨石,DuangDuang地砸在所有人的心尖上。
慕星野脑子里绷紧的那根弦,“嚓”地断掉。
即便他已经做足准备,可听到那三个字从别人口中念出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自己别人推到万丈海沟的边缘,隔着深渊的另外一边,立着沈薇和孩子们,立着他永远都回不去的家。
郭琴兰心如刀绞,急切地辩解道:“不、不,不是李修睿,是慕修睿。她是你的弟弟,是你的亲弟弟啊!”
再不愿意,两个孩子都已经知道彼此的存在,她不想让这个家再分崩离析。
两个男人,一个笔直地站在床边,一个躺坐在床上,都像没听见她的话一样。
郭琴兰心知自己说话没有分量,睁着泪眼求助似地看向慕登勋,“爸,您说话,您说句话啊!”
慕登勋闭上眼摇摇头,示意她别再说下去。
这个时候,名字那些根本就不是重点,唯一的重点是如何保住沈薇的命,其他的,等情况稳定后,他们可以从长计议。
可郭琴兰根本没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