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愣住,茫然“啊”了声,见秦逸风拧眉,“那还不上车。”她才傻傻反应过来自己还杵在车门口,赶忙缩进了车里。
一路上,秦逸风默不作声,明明之前还说不困,现下倒假寐起来。念秋也不顾会不会吵他清静,放开嗓门跟秦天扯东扯西,拉扯到这会儿,终于听见秦逸风幽幽地问了声,“这样就能梦到吗?”
陈念秋扭头回:“是啊。有一种说法,你之所以会梦见一个人,是因为那个人在想你”。
秦天哂笑:“废话!那我要是梦到娜塔丽。波特曼也是因为她在想我咯?逻辑不通。”
念秋不以为意,“有什么想不通的,你喜欢她就天天会想她,因为被你想着,她做梦就会梦见你。当她梦里反复出现了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她自然就会想你到底是谁,反过来你就梦到她了,很通啊。”陈念秋自圆其说的本领一流
秦逸风不禁一笑,再次闭上眼。
秦天犹自分辩着,念秋只左进右出,全部Jing力都仔细打量着身侧的人仿若是因为愁思而不断跳动的眼角。
跟在秦逸风身边数年,他有胆识、有魄力。她喜欢他行事的方式:当机立断;喜欢他待人的态度:虚实有度。他成熟稳重,也幽默风趣,他有他这个年纪可以有的一切成就,有肝胆相照的兄弟,有兼济天下的胸襟。除了没有正式的女朋友,他是一个正常到近乎完美的男人,完美到没有欲望。
然而只有在这个季节里,她才会看到他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愁绪,譬如此刻眼眸的流动,譬如方才手机屏幕上的照片,让念秋觉得其实她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第2章 照片
依照秦逸风的吩咐,念秋和秦天驱车到展览馆验收布置效果。秦天家从爷爷辈开始就一直跟着秦家做事,这在秦家那样的世家背景里不是什么稀罕事。思忖着秦天铁定知道很多她不知道的事,念秋起了打探的主意,她“诶”了声,神秘地问道:“你知不知道头儿为什么看到一张照片就会特别落寞失神?”
秦天漫不经心回:“什么照片?”念秋急匆匆道:“就那张,一个女孩枕在手臂上熟睡的照片。”
秦天侧目看她:“谁说的?”
“我自己看到的,只要他觉得累了就会拿出手机,看着看着就会闭目,愁绪满腹的样子很是奇怪。”秦天摆首:“我不知道。”念秋全然不信:“你不知道?”她斜睨着他,神色古怪地问,“头儿,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秦天“啧”了声,他虽不知她在瞎研究什么,但他知道念秋对他老板的心思,温言相劝说:“你最好不要剃头担子一头热,总裁私事你我都少过问。你这性子最好收一收,到时候惹出什么事,别怪我没提醒你。”
言毕,念秋也不乐意了,“我还用你教!不说就不说,懒得理你。”她将身子一侧,望窗外发呆去。
虽说那只是张网络上随处可见带着柔光的美人图,她倒不是觉得这照片有什么特别,但却是情真意切地想要弄懂他的秘密。虽阻止自己不问,却控制不住要去想。
秦天用手肘抵一抵她,念秋不悦地转过身去,见秦天关切地道:“前面那位像是牟家少爷。”念秋眸里泄了光,她也看见了,那冤家正不偏不倚挡在他俩的去路上。
牟家少爷倒似十分欣喜,隔着距离就朗声道:“我说什么来着,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念秋轻笑,声音洋洋盈耳:“牟少年壮气盛可以四处不务正业,见面自然不难。”
“见面是不难,只是……一日不见,就如隔三秋~啊。”他有意把尾音拉长。
秦天默默看着两人剑拔弩张,陈念秋眼尾上扬,并不接话,那牟少也不生气,继续笑说:“不过说到不务正业,可比不上你们秦总,办画展。”
念秋虽投眼刺他,但嘴上笑意半分未减。也确实,金融巨子无端端要办个人画展,她自己都能说出一卡车不好听的话来,可她能把这些至理名言从嗓子眼里咽回到肚子里去,也就不能允许其他人说出来,她似调侃地说:“如果一切Jing神价值都缩减成了实用价值,那做人和光秃秃的赚钱机器有何区别,毫无生趣。”
她本想揶揄他,不料那厮却鼓起掌来,还俯着头看她,笑得肆意,他高昂着声道:“我就说我们合得来嘛!看来我跟爷爷要了这个文化创意园,确实明智。你和我,心意相通啊。”
看他笑得狡诈,念秋直想给他一拳,面上却敬问:“这一块地皮是你家的?”
他玩味着点了头,“你们秦总鼓舌掀簧说动我家老爷子卖了一馆给他,这沧海一粟取得妙呀。原以为他会以德报德,谁知道周末家宴他竟带着你来,一点面子都不给。”他敛起笑,眉目严肃地瞧着她。
念秋不明他是嘴上玩笑还是祸根心种。识时务的事她做得来,如果因为自己给秦逸风招惹个冤家得不偿失,于是赔礼道:“若是以前开罪了牟少,我今天正式跟您道歉。都是我无知不懂轻重失了分寸,如有唐突绝非有心之失,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他一时失神,凝着她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