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逃走吗?
逃吧!也许凌涵清很重要,但是她并没有能力去争取,她一向……只会逆来顺受的啊!
如果他觉得他的选择是正确的,那就当作是正确的吧。再支持他一次又何妨?也许他确实要逍遥天下,但是陪伴他的那个人,又何必一定是她?
任素衣深吸一口气,袍袖一甩转身便要夺门而逃,哪知衣袖却被旁人眼明手快地一把扯住,挣也挣不开。
只听到凌涵清的声音无奈地在她的耳边说:“这一次,你逃不掉的了。”
仿佛一道闪电划破乌云,任素衣一片迷茫的灵台出现了片刻的清明。
是凌涵清。他什么时候过来的?他在对谁说话?这话是什么意思?
很多时候,人只是缺少必要的勇气。没有见到他的时候,不用大脑指挥,两条腿就已经自主决定要落荒而逃,生怕多停留片刻,就会让他看到她泪流满面的狼狈;当他忽然出现的
时候,却发现其实与他面对面也并没有那么可怕,他还是他,她也未变,有什么不能当面说?
想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一回事。任素衣鼓起勇气睁开眼睛,看见凌涵清一身大红的吉服,器宇轩昂地站在眼前的时候,还是觉得喉头有些发堵。
今天的他,定是春风得意的吧,他毫不吝惜让全城的百姓分享他的喜悦,毫不客气地收下每一份真心实意的祝福……
这样的郑重其事,只怕全城的女子都在羡慕嫉妒恨吧。
她很想说她不在意,可是……
这个人,何曾这样重视过她?
任素衣只剩下苦笑。一直都知道自己在他的眼中什么也算不上,多问多管,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谁说勇敢的女子定可以夺得自己想要的爱情?能够抢夺而来的,就不是爱情。这样的博弈,从来就没有人能够得到真正的胜利。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竟没看见。”任素衣的脸上恢复了平静,笑得十分大方得体。如果不是声音有些不寻常的沙哑,只怕连最熟悉的人也被骗了过去。
“你这个笨蛋!”凌涵清捏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齿:“我扶着你走了一路,你竟说没看见我?”
任素衣茫然四顾,只见暄和一人低眉顺眼地站在她的身后,哪里有菡香的影子?
难道这一路扶着她的人真的是他?任素衣又开始迷糊了,皱眉想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不该去迎新人吗?站在我身边干什么?对了,刚才听见喊新人来了,我怎么没看见?”
“任素衣,我怎么会娶了你这么笨的女人!”凌涵清简直有抓狂的趋势了。这几天煞费苦心地谋划,只为给她一个惊喜,原本还想着,前几天跟她提过婚礼的事,只怕瞒不了她,到时候惊喜变成意料之中,实在无趣;谁料这女人实在是笨到了一定境界,一路走到这里都没有回过味来不说,竟然在他已经揭开谜底的时候,还是没有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早知道,他就不该想着给这个白痴女人弄什么惊喜!如今只怕有惊无喜了吧?
最让凌涵清抓狂的是,直到此刻,他的笨女人还在暗自伤神:“我一向很笨啊。你要找解语花,我也没有拦着你,还想怎样!新婚快乐,我累了,免送!”
于是在这个轰动了潇南城的日子里,全城的百姓都见证了一个奇迹:在一场完全称得上是普天同庆的婚礼上,新娘穿着大红的吉服拖着长长的裙摆很没有形象地拔足狂奔,新郎一脸苦相跟在后面追着喊:笨女人!你跑了,我跟谁拜堂去啊?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当然了,婚礼还是要进行下去的,毕竟,全城的百姓都在围观,那场景说是“水泄不通”毫不为过,要捉住一位新娘,当然也不比捉住一只兔子难多少。
只不过,在接下来的重头戏中,新娘全程被人扯着,没有露出一丝喜悦的神色,表情只能用“呆滞”来形容,离得较近的围观者,甚至还可以隐约听到一串似乎没什么逻辑的碎碎念,不知是从谁的嘴里发出来的:“你们竟敢合伙耍我……凌涵清……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是不是你的解语花落跑了,你才抓我来当临时工的……你这样太不厚道……”
由于新娘的不配合,仪式进行得并不算繁琐隆重,跟这盛大的场面稍有些不协调,让那些伸长了脖子想看中原古礼的当地学究多少带了几分失望,暗暗叹息着比当年太祖皇帝大婚的典礼毕竟还是简单了不止一个档次,虽然当地的百姓已经是赞不绝口,直说足以作为后半辈子的谈资了。
坐在与凤仪宫的卧房几乎毫无二致的所谓新房里,任素衣并没有感到什么慌乱或者喜悦。名义上说是为她补办的婚礼,可是从头至尾,她都是被凌涵清耍着玩,而且还出了那么多糗,这让她无论如何都不能释怀。至于外面的百姓怎么说,她自然也没有兴趣知道。
她承认她笨,可是这也怪凌涵清太胡闹了好不好!如果她没记错,两人结婚离婚复婚都好几次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两人熟悉得都可以淡定地两地分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