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后久别重逢的触碰只是浅尝辄止,顾念望着那张相思已久的脸,眼眶热了起来。
真是的,在他怀里总是睡得那么熟,也不知道睁眼来看他狼狈地潸然泪下。
顾念抹开滴落在聊江脸上的泪,将人打横抱起放到床上,替他擦拭脸手,拥着他和衣睡去。
今夜有风,吹落挂在疏枝上的几颗星子,扑在窗棂上,缱绻温柔,共祝明日的好天气。
以及此刻共眠。
☆、第十二章 得寸进尺有糖吃
今日白云舒卷,微风和煦,暖阳洒了一地。
有人扣响木门,“笃笃”的声音像某一年睡觉时门外大树上的鸟啄声。
聊江睁开的眼惺忪,下意识地看向床的一侧。
是空的,没有人。
为什么要有人?
聊江却深深埋进旁边的被子里,嗅着某人残留的气味。
门外的清彤依旧敲门催他起床,他赶忙缩骨乔装,恼怒地抛开所有与昨晚相关的,丝毫不念及。
昨日在陆千千那里得到不少线索,但菱花卷所藏之处还是毫无头绪,于是这几日照旧是了解虔国,刺探消息,等一场巨变。
到了楼下,见思华已经坐在堂内浅嘬小酒,腮颊上已升起绯红,一旁的小婢在替她剥花生,吩咐人再取一份下酒小菜。
聊江打了个哈欠,坐到思华旁边,捡了碟子最边上的花生扔进嘴里,问:“借酒浇愁更愁愁啊,思华姐平日照顾我,现在我也可以为你排忧解难呀?”
思华笑看他,声音却是冷硬,说:“你一小孩懂什么?啊,唉,昨日那人,真是……不知该怎么开口,好似捧着一颗赤诚的心似的,非要我去作践。”
“怎么这么说,思华姐百里挑一,那些男的捧一百颗心你也可以拒之不理。”聊江随口道,见清彤端来了一碟流油的包子,一咬下去壳儿硬馅儿肥,嚼了半天才咽下去,让清彤弄点清淡的来。
思华柳眉轻蹙,手上的玉角觥杯险险倾斜,几欲坠落。她问道:“你说一个初见之人,怎么做到那么的……他也不糟蹋我,一夜过去连手都未碰过,单单打了地铺,草草睡过一夜。”
这不好也不便评价,聊江故作惊叹,一副艳羡的样子:“呀,那人是真的爱你呀。”
思华摇头,含糊道:“虽说今夜再来,但是……”
聊江再问,思华也再不开口了,见得思华一脸清醒,实则已经醉了,吩咐那小婢照看好她,自己拉着清彤到长泽楼主楼的大堂去玩。
哪料到才入大堂,便与一人双目交触。
?
被忽视的药姐姐嗒嗒走来,将他引向顾念,小声吩咐:“李鸨母不好出面,便叫我来处理。一会在顾老板面前可不能耍脾气,好好听话。”
聊江被安排在顾念正对面坐下,药姐姐道:“江儿这会儿才醒呢。都怪顾老板自找那委屈,说不要叨扰江儿,不然哪能等上这小半个时辰。”
顾念不急不缓答道:“无事,既然是鄙人有所求,自然不能强硬。药姑娘,这儿一匹红绡便当做一点薄礼,还请笑纳。”
说着,候在一旁的德发把托盘上递到药姐姐身前,掀开一看,药姐姐喜上眉梢,一边说着这怎么好意思一边让小婢接下了。
作为“交易物品”的聊江冷眼旁观,顿觉无语,沉默之间又被卖了一次,刚想张口拒绝,被药姐姐一瞪、顾念一瞥,一时巧笑嫣然,乖顺听话。
与别人交往中的顾念面上温和稳重,姿态巍峨若大山,比聊江之前看见过的表情冷淡了许多,显得礼貌而疏离,因保持了太强的距离感,看起来十分陌生。
今日玄青色的长衣更给他添几分清冷。
他与药姐姐说明今日子时前将其送回,依照聊江和二王爷的关系,他承诺除了带聊江缓解心情,不会对聊江有额外的举动。
药姐姐对着聊江一笑,起身离开。
聊江跟着顾念光明正大地走出长泽楼时,他还有些懵,疑惑地望向不发一言的顾念和德发,两人都不搭理他。
门口斜侧候着一辆两马并辔齐驱的马车,车厢一侧有一高大魁梧的车夫肃立,见三人过来,恰到好处地掀起帘子。
顾念让聊江先上马车,后吩咐德发几句注意跟踪才登上去。
马车先一步晃动起来,不知道要驶到何处。
两人坐在车厢里,气氛有一丝微妙。
“带我去做什么?”
聊江用着“江儿”的脸和自己的声音,过分的违和让缩在一角的顾念开怀大笑,便说:“等会带你到成衣店去换身衣服,趁天气好,咱们玩一天。”
“江儿”的猫儿眼一眯,像是发现了猎物般的炸毛:“我没听你说过今日出来,况且我尚未答应。”
这下顾念笑,向聊江身边挪了一下,伸手抠他裙上绣的金乌,说:“昨晚答应的嘛,那会你快睡着了,我就随便一问,你就说好,我说要不算了,担心引起猜忌,但你说让我闭嘴,明天去,我今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