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江成功让思华入住花魁楼,他住东侧,思华住西侧。
当晚思华接完客熟睡,他便趁着黑沉的夜,躲开巡逻,乔装成富家公子进入长泽楼主楼,大摇大摆地出去。
长泽楼彻夜不眠,此时大堂里还喧哗得很,觥筹交错宛如熟人聚会。
聊江撸了一把后脑勺的头发,手中的扇子一张,马上就要踏出长泽楼金贵的门槛,衣摆却被一人拉住。
“好兄弟救救我!”
只见白天那跟着大胡子的小年轻哭丧着满是唇印的脸,窘迫道:“兄弟!”
聊江无动于衷,冷眼看小年轻被酩酊大醉的大胡子揪着后领拖了回去,被一群穿得裸|露的姑娘团团围住。
“救我!在下千剑阁冯向红,今日救我必有重谢!哥,大哥!!”冯向红挣扎着从人群中伸出一只手,试图抓住某物,结果被一女子半袒露的胸脯压下去,吓得他“哇”一声哭出来。
“……”
大胡子一巴掌捂他嘴上:“大老爷们儿哭什么哭?给我享受!来!上他!”
冯向红哭得更凶了,鼻涕眼泪被大胡子糊了一脸。
聊江没眼看,把他从女人堆里拽出来,搁下虔国通行银票:“把大胡子服侍好便可,这位……我带走了。”
女人们喝了点小酒,面对冷面聊江也不敢多造次,一个劲儿地点头答应,拥着大胡子往里边去了。
冯向红跟在聊江身后出了长泽楼的门,被折磨将近小半个时辰,发冠歪斜,头发乱翘,整个人几乎蔫作一团,却自信地挺直了腰板:“敢问大哥大名,来日好相报!”
被高自己大半个头的男人轻轻一瞥,冯向红忙改口:“小弟说错了,大哥您现在有何需求,我马上就可以报!”
聊江没应,径自往东边走,听冯向红跟在身后,骄矜的声音过分冷淡:“不用跟来。”
冯向红大惊:“那可不行!大哥今天救了我,大哥就是我恩人!怎么能忘恩负义离您而去?”
说话之间两人已走到长泽楼与另一楼宇相交之处,聊江低头看他一眼,冯向红崇敬的炯炯双眼直直盯着他,一刻也不放松。
“你过来吧。”
聊江转身进入两座青楼间的小巷,隐匿进氤氲花街灯火的黑暗中,冯向红毫不设防地跟进去,脑子忽然一晕,抬眼再看,已经不见恩人的身影。
他到处张望,惊呼:“是个高人!”
“大哥,你走了我上哪儿去啊!”
“高人!以后千剑阁您随便进!买剑买铁锅买锄头直接报冯向红姓名便是!我们什么铁器都卖的!”
“大哥!以后有事儿没事儿可以来看我!”
一个人在大街上吼得起劲儿,倒是不知道这位高人给他下了药,自己蹬几脚墙便跳上了围墙顶上蹲着,现在正面无表情地打量他。
聊江甩开嘈杂的冯向红,直奔木骨蝴蝶。
白日里直达的木骨蝴蝶沾了他的血,能被他感知。放飞后在长泽楼绕了几圈才飞出去,差点在混杂着深深浅浅菱花香的长泽楼迷了路,于傍晚时分处于正西方,停滞不动。
只需要找到木骨蝴蝶,就能知晓其主人,寻回菱花卷一事似乎能更快结束。
聊江此行仅有寻回菱花卷一个目的,至于大什族女人的事,他可以尽可能多地了解,等回大什族后尽数禀告祖母,若非必要,他绝不插手。
☆、第九章 云麓楼管事(一)
话说花街本是横穿尧城东部,花街入口处于中部,自长泽楼往东走,即越靠近富人区边缘。
虽说拍卖之日不管贫贱富贵,所有人都能进入青楼观摩,但平日里各自不会轻易跨越自然形成的分界线。各条街的管理人员颇为严格,见异常者会上前清问。
但花街最东是个例外,处于鱼龙混杂的地域,想隐藏足迹的高官子弟、沿街乞讨者、买菜老大叔都能随心出入,这一切都归功于云麓楼女人的豪放不羁和任意妄为。
夜深时分,聊江越往东走,灯火越旺,靠近街尾处更是如白日的闹腾。
聊江望向街尾处的青楼,便知道此为云麓楼,那飞檐高卷,高悬的大红灯笼通亮,照得大街亮堂,街里街外热闹非凡。
人群中有一胖女人眼尖,见贵公子摇着扇子望着那边,扬高了手帕往聊江处来了。
“哟小哥儿没见过,这是穿了整条街往云麓楼来啦?”
聊江往云麓楼一看,凝神之中断定木骨蝴蝶就在其中,便手持扇子遮脸一笑:“久闻云麓楼大名。”
胖女人长得圆润,额头脸颊下巴的弧度跟大红灯笼相映成趣,说话也字正腔圆:“原来是远来客,那可懈怠不得,小哥您这边请!”
胖女人在聊江斜前方引他进门,介绍到:“云麓楼没那么多规矩,一跨进这门槛,大家都是一家人,不用讲什么尊卑贵贱,只图玩得开心。”
云麓楼装潢大气,拐角颇少,一眼望尽,大堂里的人还在把酒言欢,准备一夜不寐。
聊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