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快速地旋转,小慧恍然大悟,那个男孩应该就是这个女人的儿子了,但她还有些不确定地问:“你的儿子是不是一个约莫六七岁的男孩子?”
“他还好吗?我找遍了这个楼层,也不见他的身影,为什么那日之后,他也就没有再来找过我呢?”小慧有些兴奋又有些迷惑。
女人神情激动地说着,咖啡色的眼眸里涤荡着深深的忧伤,小慧望着她,心中升腾起怜悯和感动。她知道自己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听她诉说,而不是打断她,安慰她,说那些苍白无力的话。
女人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珠,“我们并没有放弃,秦淮常年在外奔波,一是寻找血液维持,二是寻找配对的骨髓,并通过互联网向全世界征求,但还是没有找到理想的配对的脊髓……”她遗憾地叹息,“而且通过互联网查到O型RH阴性血的人在东南亚只有四个,一个已经逝世,一个已出国留学不知何方,一个是乙肝患者,一个是企业工人。血库里的血已经没有储存的了,我们只好向那位企业工人商谈献血的事,怎料他不止一次的抬高价钱。给孩子治疗的一支从国外引进的针就要花上几千元,再加上买血的这些费用,我们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医生看到我们的无奈,提议我们再生一
“你是的。”女人肯定地说:“如果你是我儿子口中的天使,那么你就是能拯救他的天使了。”
“你好!请问……请问你就是天使吗?”沙哑的声音,夹杂着些许的心焦,些许的感激,些许的恳求,还有一丝难为情。
“他很不好——”女人哽咽着叹息,乌黑的眼睛里瞬间溢满了泪花,“希望你也恳求你能听完我们的充满辛酸泪水的故事。”
安静的走廊里,有几个护士忙碌的穿梭,女人停顿了良久,才幽幽地开了口:“十年前,大学毕业的我与校友秦淮结婚,我们历尽艰辛,共同打拼,终于在六年前申请注册了我们自己的商品公司,那一年我们的儿子秦朗也出生了,本以为生活就这样幸福无忧的过下去,可在儿子三岁那年,被检验出再生障碍性贫血,这无疑是晴天霹雳……”女人的声音充斥了难过的嘶哑,“好在是慢性的,短时间内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到医院输血维持。可O型RH阴性血医院里紧缺,医生说长久之计最好是做骨髓移植,因为孩子贫血,红骨髓几乎失去了造血功能脂肪化,如果长期输血就会患溶血病。但麻烦的是孩子的血型是少见的O型RH阴性。你也许不知道RH阴性血是千分之一、是万分之一,甚至是几十万分之一……更何况还是O型血,更何况我们又都是RH阳性血,到哪里去找那么多的血源呢?到哪里能找到合适的脊髓配型呢?这到底又有多少希望呢?到底会不会出现奇迹呢?……”
耳边的声音唤回小慧的思绪,她扭过身,棕色的眼眸里多了一抹惊讶,那是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女人,精致的脸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大卷的头发随意地散在肩头,给雍容华贵的她又增添了一抹娇媚。她在心底不由得暗叹,这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了。
里没有她要找的小男孩……
小慧点点头,步伐失落地往回走。只不过和那个小男孩有过几面之缘,说过几句纯洁的话而已,可为何她如此牵挂他呢?也许是因为他单薄的身驱,满脸的病容,清澈的眼眸,童贞的话语,还有源于男孩心底的信任……小慧叹息,站在病房门前,遗憾地望着透过玻璃窗射进来的缕缕阳光,她感觉自己的身上又多了一种责任,一种信念,那是一种无偿想帮助男孩的冲动……
小慧莫名其妙的皱皱眉,不解地看着她,前两天那个男孩叫她天使,是因为他的童贞,她不忍心打破他的美梦,所以才承认自己是天使。可是今天怎么这个女人也叫她天使呢?难道她真的是天使么?真的是上帝遗忘到人间的天使么?怎么会呢?她哑然失笑,“对不起,我不是天使。”
西斜的阳光中,女人示意她们在旁边的一排塑料椅上坐下。
女人痛心地点点头。
面对她的悲痛,小慧一时不知所措,她无言地点了点头。
“你好天使!很高兴认识你。”女人勉强地笑着,亲切地说。
女人同样打量着她,这是一个不算漂亮,只能算得上清秀的女孩,黑色的马尾,红色的格子上衣,浅蓝的牛仔,陈旧的运动鞋,处处显露了她的平凡,但不同的是她那张恬静而单纯的脸,那双真诚而善意的眼睛,那种在嘈杂的世间已少见了的纯朴气质……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简单的女孩,一个普通而又与众不同的女孩,她玻璃球似的透明,一尘不染,对这个繁杂的社会毫无防备。虽然儿子一再不告诉她那个他所见到的天使是谁,但她肯定就是这个女孩了,因为她的善意,她的真诚,她的热心,还有她耐心地对儿子说的那些话,都显示了她的特别,难怪儿子会称她为天使。女人露出了友好的微笑,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她喜欢这个女孩,她愿意坦荡地把心中的所想、所念,都毫无保留的说给这个女孩听,她相信她会如她所想的那样协助他们,帮助儿子度过这个最大的难关,再次唤起他幼小心中美好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