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胄璋便在头痛欲裂中醒来,早有小太监和宫女在一边等候。
李胄璋艰难坐起,扶着头在榻边发怔,“……荣禄。”
荣禄赶忙过来,“太子,您要醒酒汤还是茶?”
“他呢?”李胄璋想起了什么。
“他……”荣禄小心想着措辞,“他伤着了,在药房呢。”
“伤着了?”李胄璋蹙眉,他回想,但是昨夜的事情都只能想起些模糊的片段,“把他唤来。”
“恐怕……他起不来,太子。”荣禄支吾。
今天凌晨荣禄在殿外发现昏昏沉沉的李成,身上滚烫,神智不清,他便赶紧将他送到药房,这一看不要紧,这个男人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好皮rou了。
可现在眼前这位太子,显然什么也不记得。
李成人事不省的在药房病榻上躺了一天,到晚间,他苏醒了过来。
一个小太监在一边看着他,见他醒来,便急忙跑出去。
李成茫然的扫视了一下这个陌生的房间,他突然仿佛想起了什么,眼神逐渐暗淡痛楚。
他无法回想昨夜发生了什么。
荣禄很快过来,查看了李成的情况后,便命小太监抬来软榻。
李成知道他们要把他抬去哪里,他看看荣禄,却无法张嘴向他恳求。
荣禄倒还不错,见他这样,便道,“你放心吧,太子今日没有饮酒。”
李成嘴动了动,最终忍下了,低声道,“谢谢荣公公。”
李胄璋今日一日没有出门,在终于醒酒后,昨夜的事,他想起来一些。
李胄璋想起他昨夜醉酒去胡良瑗处将李成要来,然后便把他带回屋中行了房事,李成好像一直都在抗拒,所以他用了强。
李成力气并不小,所以可能吃的苦头更多,他毕竟不敢真的反抗他,在李胄璋用了强后,可能身心双重的煎熬便让他支撑不住了。
见到李成后,李胄璋心里颇有些悔意,可他堂堂太子怎会承认。
“李成封郎中令吧,”李胄璋道,“便在我宫中守卫。”
☆、第四章
(四)
皇甫尚大将军近来已愈发觉得朝中有重大变故将要发生。
自年初大皇子带兵去了北方,将他手下的许多Jing锐都带了去,他的儿子皇甫云也去了,军内遂擢升上来一些人暂时补了缺,短短不过数月,皇甫尚对许多军内的事便感到不如原先顺手。
更加上两月前李妃病逝,内宫的消息传出来也没有先前那么及时了。
许多事情刚开始发生的时候,皇甫尚并没有觉得什么,都在他可以控制的范围内,但不知何时,各类事情开始层出不穷,往往这件还没有按下,那件便冒出来,好像所有事情均商量好凑在此时发生。
对于皇甫尚这种久在官场打滚的人来说,这样的情形自然令他心生警惕。
所以一月前他已派人送了密信与大皇子,希望他在收到信后尽快想办法奏明朝廷班师回来。
在此之前,皇甫尚自会竭尽所能控制局面,不让变故提前发生。
李胄璋仍旧整日在外胡混,他甚至开始夜不归宿。
皇甫尚在听手下人向他报告这一情况时,紧蹙了眉头,不知道太子这是在搞什么鬼。
但要让皇甫尚相信近期这些事情都与太子无关,那是绝无可能。
随着越接近冬天,皇甫尚越是心急如焚,不明白大皇子为何至今迟迟不归,也没有一点消息传来。而这边朝中,却是暗chao翻涌,变故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皇甫尚此刻虽对朝局洞若观火,但他在数月前已然被处处掣肘,此时所能做的翻转更是有限。太子一党动作频繁,越来越不加遮掩。皇甫尚万万想不到,他与大皇子此番争得带兵之权,竟是让太子抓到空子,釜底抽薪,断了他们的后路。
皇上也觉察到最近太子的所作所为,他知道一切都只在顷刻之间了。多年来,他与太子被李妃一党压制,外戚干政,兵权不在手中,李妃与皇甫尚的眼线遍布宫墙内外,他为保太子,韬光养晦,步步小心,实指望有一天,太子能够强大起来。
可李胄璋一度让他不知如何,他做的那些事不周密而幼稚,多少次被大皇子抓到把柄,要不是他一再不顾大皇子猜疑与不满,始终装聋作哑,早已被弹劾多次了。
但现在想来,李胄璋会做那些事恐怕也是有意为之。
皇上决定禅位了。
他相信此刻的太子,已然能够控制局面。而在他继位之后,也必然能够清除外戚,荡平边患,整顿内政。这便是最好的时机。
一月后,远在北方边境的大皇子便收到了皇上的禅位诏书。
一时间巨变从天而降,大皇子恨不能一步赶回京城。他要看看这变故是如何发生的。
而且大皇子相信,就凭他手中握有的兵权,不管朝中局势变成怎样,他都还有一搏翻盘的机会。
大皇子决定班师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