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东家既已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还请快快告诉我们吧,不然以我们愚钝的天资,想个三天三夜也未必能想出来,抓心挠肝很是难受啊!”王骏赶在所有人前面开口,目光无比真诚,为了讨好萧明楼,还夹走了一大块青翠的苦瓜!
赵二:“……”又慢了一步,可恶!
萧明楼被他这副狗腿的模样逗地一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难猜到的事,听见我方才形容兰玉白的话,你们就不曾想到什么吗,若是再与温泉联系在一起呢?”
“温泉……”王骏苦思冥想,“水?”
“洪水。”祁昶在他还模模糊糊地试图抓住一条线索时,马上想到了关窍,“少东家用水解决了血焰军,兰玉白见状,便也想用少东家的手段来击垮少东家。如此,方能显得他对兵法运用娴熟,智计百出,堪称诸葛再世。”
萧明楼抚掌大笑:“阿丑猜对了,就是水!之前天魔军败在水攻上,如今他自然也想用水来找回场子,不但要让我狠狠出一把血,还要以此巩固民众对国师的信仰。”他鼓舞地看向祁昶,“阿丑不妨再猜猜,他为何要去温泉乡?”
王骏已经习惯了这种商讨到一半变成萧明楼二人的小会,旁人想插都插不进嘴,见状干脆给自己舀了一大勺苦瓜汤,这玩意苦着苦着,似乎舌头也习惯了。
赵二则瞪着眼看向旁若无人的二人,心中疑惑不已,少东家为什么只问祁昶,而不来问他们?
虽然自己的确脑子不够聪明,但那也不能直接把他忽略了啊,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损伤。
祁昶沉思片刻,目光倏然一凝,道:“能被称为温泉乡,想必地下水系丰富,而今天魔国却遭逢大旱,国师又命人修筑王都外的祭坛,这两件事一结合,恰好符合少东家所说的,利用祭天一行笼络人心——若是在祭天之时恰好在祭坛附近涌出地下泉水,百姓们自然会以为是天神恩赐,而不会怀疑是有人暗中在地下修筑了一条引水渠。”
萧明楼笑得眉眼弯弯,语调都甜软几分,整个人没半点锋芒,将柔软尽数呈现在祁昶面前。
“阿丑真是越来越聪明了,长此以往,脑力和体力活都交给你做,我只管当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少爷就够了。”萧明楼看着他道。
“别闹。”祁昶哭笑不得,“若非有少东家的提醒,我也不会想到这些。”
“那也还是比一般人要聪明。”萧明楼指向王骏赵二,“你看,他们就没有想明白!”
王骏赵二齐齐埋头吃瓜。
他们这些“一般人”还是不要开口的好,谁知道下一刻少东家会不会再说两句戳心窝子的话。
抱个大腿也真不容易啊,总是被当成小情人之间增进气氛的铺垫,还要拿出来和祁昶那种妖孽做对比。
单拿出来,他们在修真界里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好吗,沦落到这里却统一成了“一般人”。
祁昶摇摇头,道:“那少东家现在有何打算,此事必然要阻止,但温泉乡与祭坛有重兵把守,工匠都在魔师与兰玉白的手上,想要破坏工事,只怕相当困难。”
“谁说难了,想要从中作梗还不容易?”萧明楼目光扫向正与王骏比谁喝得苦瓜汤最多的赵二,“喏,这不是有个现成修习鲁班之道的人么?”
“他?”
“赵二?!”
祁昶与王骏都很是惊讶。
也不怪他们误会,因为赵二的身形与谈吐都极为粗犷,很容易被划分为余老三那个范畴,都以为他是个体修,没想到是少见的鲁班之道!
鲁班之道与传统炼器还不太一样,炼器师炼制的都是法宝灵器,多数是小物件,最常见的就是刀枪剑戟,或者女修喜欢用的玉簪、玉环、仙衣仙绦等等。
而鲁班之道则多是大物件,比如马车飞船,又或是房子,其中又蕴含不少奇巧机关,阵法串联,纵然是大物件,却每一处都十分Jing妙,花费的心思不比小物件少。
就如萧明楼的锦鲤客栈,也是由赵二设计的。能够以木牌激起结界保护主人,可缩成一颗珠子随身携带,炼制还很方便,也是多亏了赵二。
即便虚凡界内无法使用灵力,众人如今所处的锦鲤客栈都是赵二自己一砖一瓦盖起来的,有他一个,顶得上十个工匠。
赵二鼻头一酸,想想自己从前干下的混账事,再想想如今少东家还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顿时用力地一拍胸膛:“少东家有吩咐,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只怕你一人还是慢了点,不如拨一队军汉给你打下手?”萧明楼摸着下巴盘算道,眼里泛着Jing明而狡猾的光彩,“既然水源和祭坛都有重兵把守,那就从中间挖,小王可暗中与那些工匠接触,想必天魔军也不会时刻盯着地底下的暗道,有的是机会暗中游说。”
王骏与赵二一块给魔师臧离捏了把汗。
把守得再好又如何,少东家能直接从中截断,除非他们都住在地下,时刻盯着工事。
说不准十天半个月后,地下的这些工匠都会被招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