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的程度,也已经够我受的了。
简直……就像一个无法自理的废人一样。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我已然从一个只是有些体弱嗜睡的病秧子变成了一个动辄事事都需要他人帮忙的残缺者。
说实话,我难以适应,更无法接受。
可即便如此,我也盼着自己能够活着——哪怕多活一天也好。
是的,一月十五已过,二月十五将至,我所剩的生机正残酷地向零逼近。
又或者说,我已经不抱有希望了。
我似乎有一种预感,自己已然支撑不了多久。
上天在剥夺我的五感,接下来……不就是我的生命了吗?
说来也真是神奇,越是接近那一天,我竟越发地平静了。
如果说还有什么舍不得,那大概就是他——我最爱的人了。
年前,我还曾经想着,要将二月末的某一日作为辰灵的生辰,陪他过一次生日。
如今,我仿佛就在为这一天的到来而活。
直到二月十四起接连三日的Yin雨天,击垮了我仅存的侥幸心理。
天空Yin霾,根本看不见月亮的影子,也就无从判断是否发生了月食。
我趁着辰灵憋不住去上茅房的空当,颤颤巍巍地摸出了一把剪刀。
但是,我很快就噙着泪把它放下了。
我这是在做什么?为了赌那几乎为零的概率,我疯了吗?!
死亡的预感越发强烈,我终于痛定思痛,于二十日的那一晚勾着辰灵的脖子,对他说出了我的心愿。
“提前给你过生日,好不好?”
用一弹指的工夫揣摩出了我的用意,他拥着我的双臂倏地收紧。
片刻后,我的唇瓣上突然有了温热的触感。
我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亲吻我的双唇。
可我很快就心领神会,因为我可以感觉到这初吻之中所蕴含的恐慌。
他在害怕,怕我将离他而去。
所以,他用这种无力的方式确认——确认我还好好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我满怀悲戚地合上了眼,笨拙地回应起那炽热的吻。
月末未至,生辰提前。
两天后的二月二十二,被我定作为辰灵的生日。
我们只是在屋外的院子里摆上了一桌美味佳肴,享受着春夜里的阵阵清风,嗅着极淡的花草香气,相依相偎。
千载难逢地,我命人上了一壶清酒。
花间一壶酒,对饮君在侧。
我很感谢这一夜老天作美,给了我一个不错的状态——听得见,看得着,甚至连春日的丝丝暖意和幽幽花香都能依稀捕捉得到。
于是,我来了兴致,拉着寿星的右手,替他摆好了喝交杯酒的姿势,在他的默许下喝了满满一盅酒。
没有什么味道。
但我似乎是醉了。
最后,我是被辰灵抱进屋里、放到床上的。
然而在这一过程中,我却始终保持着七分清醒。
我喝得并不多,我需要的是微醺。
好像只有这样,我才有勇气送出我为他准备的礼物。
“辰灵。”我仰卧着,伸手搂住他的脖颈。
“嗯?”他半贴着我的身子,柔声回应着。
“你喝了多少来着?”
“比你少。”
“那你肯定一点儿没醉。”
“嗯……”
我莞尔一笑,眼神迷离地直视着他清浅而笑的容颜。
“今年我二十岁寿辰,你没有送我生日礼物。”
“抱歉……我忘了。”
我知道,他不是忘了,而是实在没这个心思。
“今天差不多是我们两个生日的中间日,你可以补上。”
“好,你想要什么?”
我迟疑了片刻,任暖洋洋的鼻息扑打在彼此的脸上。
“要你。”
他瞬间一怔。
“当然,我很讲究礼尚往来的。”压着怦怦直跳的一颗心,我强迫自己保持着从容的微笑,不要避开他的目光,“所以,我也把我自己给你。”
“云玦……”他凝视着我的眼眸,貌似艰难地开启双唇。
“你不愿意吗?”我打断了他的话,胳膊仍是一动不动地环着他的后颈,“还是觉得我很轻浮?”
“不是。”他连忙出言否认,双眉似微微蹙起,“云玦,你醉了……”
“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四目相对,我不再多言,眨巴着眼睛,视线落在了那近在咫尺的唇瓣上。
我心如擂鼓地靠近着,随后轻轻吻上了他柔软的唇。
他没有抗拒,只是任由毫无技巧可言的我一点儿一点儿地轻啜着。
直至我忽然停下了,离了他的唇,眼睛一眨不眨地注目于他,借着些许酒劲撒娇道:“我不会……你作为前辈,要负